比之张说,张九龄被称为开元之世清贞任宰相之一,与姚崇宋璟并肩。
张九龄本是张说入京之后被张说提拔上来,金星从中一搅,张说最多只能在相州做他的文学,不过张九龄却被提前了好几年进入李隆基的视野,之后更是当成姚崇的接班人,相才来栽培!
李隆基见金星很期待,所以干脆让金星跟着张九龄当跟班,如此也让金星直接接触一下朝廷里的事。
张九龄对突然被陛下召见于殿内有些忐忑,也有些期许。年前参加道侔伊吕制科,这是关于政事素养水平的考试,意为达到伊尹和姜尚,也就算是选择相才的考试,随后做了谏诤的左拾遗。
两年前张九龄其实就上书过关于地方官员的表,当时陛下也曾召见一批将上任的县官亲自训话。但两年多过去,效果不佳。前几个月听闻陛下的徒弟,那位他并没有见过的小公子去了汴州浚仪,浚仪出的事不小,因此借机再次上表。
近来蝗虫危害甚广,姚相等人一心扑在这上,所以不知陛下现在对于外官到底有何打算。
进入殿内,叩拜行礼,张九龄还未曾单独面见过皇帝,毕竟他只是从八品上阶而已。
起身后不敢看向旁处,垂首听话。
“朕看过你的上表,说的也只是大致概括,虽说左拾遗上表不一定要细节,但朕想听听你是否有了详细的策略。”
张九龄一听大喜,不过不敢妄意,敛神聚精,认真作答。因考量许久,所以说来头头是道,说明在考察,举荐方面的举措,言及重贤能的优点。
李隆基边听边点头,此人心思细腻,考虑周到全面,且态度不卑不亢,果真是可造之材。李隆基当然也不会单方面只听信金星说他好,就毫无怀疑地相信,流传下的史册金星都知道其中有待商榷,何况他还是当记在这史册顶端的人。
且近来与小徒儿胡侃套话的时候,从小徒儿口中套的不少后世经验之谈,其中小徒儿自己也许都没察觉,因为小徒儿还是后世那种认定的常识,而非李隆基所在时代的常识,有些可是很有用!
思革变隆基闹穷
跟张九龄身后当跟班,金星更加忙碌了,而且对许多以前没有了解过的大唐的发展情况有了更多了解,也让他吃惊不小。
无论是以前的刘韵致,还是短期教过他的唐绍,主要教金星的还是子经典籍,算术方面介绍一些,但也并不是重点,琴棋书画算是选修课,但其他方面却有的提都没提。
从科举考试当中就可以看出金星小瞧了古代人。他大体知道科举考试的步骤,先乡试,也就是州县的考试,然后是到京城考试。却不知这其中在京城的考试并不是一次考试,而是分省试,这是尚书省礼部的考试,之后还有个吏部的复试。
考生方面,这次从浚仪回来,也知道了从州县学馆出来的叫“生徒”,由州县直接送上来的叫“乡贡”,而天子诏举的叫“制举”。简单的说就是学校出来的是“生徒”,另一种就是社会上的一般读书人,这是需要推荐的,这一类也叫做“解送”。
跟张九龄改进地方官员的任职等等,其实与科举有很大的关系,金星不得不在这一块下很大工夫,免得让张九龄瞧不起。
第一次见到张九龄的时候金星心中点头又点头,感觉就是见到了大文豪,那气质,那风度,令金星都觉得自己就是个野猴子!
金星打听了一下,张九龄快三十岁才中进士,金星觉得有些大器晚成,不过在唐朝却并不算晚,以前听说的古代有名的都是三岁怎样,五岁怎样的,那都是少数又少数而已,其余大部分当官的时候都已经成家。
张九龄见金星倒没有表现出厌恶来,只是疏离客气,当然不会真当金星是跟班,所以这种客气刺激了金星,一定要让对方认同——由此忙碌的让李隆基心头大呼后悔!
科举的报考时间在每年的三四月份,金星记得苏东坡曾有诗句“强随举子踏槐花,槐花还似昔时忙”。报考的举子要先进行一番考核,国子监六学以及崇文馆和昭文馆的“生徒”由国子监祭酒考核,州县学馆的生徒集聚到州府,由州府官员进行考核。“乡贡”一类举子也要带着文牒聚在州府,与生徒合格者的名字一起上报到尚书省。
考试确认身份也是很严格的,要报三代履历,填写保结,也就是官府给开的证明身份的文书,交到户部审查之后才送往礼部,有了考试的资格。
与金星本来认为的考试之后拜各位大官为师不同,这拜师是一入京就拜的,这往往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对于以后的升迁前途。真正考试的时候非常严格,防止作弊。
令金星惊讶的其实是考试的科目上,他以前以为考试就是一种,也就是写写文章做做诗而已!
大唐的科举,是随隋朝旧制,但更加完善,科举的科目可以用繁多来形容,有常设科目、非常设科目,以及特设科目。金星认为的科举类似的,就是属于常设科目当中的“明经”,内容就是各本儒家经典著作的考核,先贴文,也就是填空题,然后是口试,死记硬背而已,其实这种考试考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与其他朝代在这一科的不同点,应该就是贴文中有时候会出现《老子》和《道德经》。
另外常设科目还有秀才科,开元时期已经不用,以前是最高标准的考试。还有俊士科、明法科、明字科和明算科。明法科就是考律学当中内容,算是法学专业考试的真正起源。只是金星觉得考试的人太少,律学的人也少,每年的招生只有五十人而已。
各科考试是不同时参加的,但金星觉得当地方官员的,起码应该都通过律学考试,或者说审案的县令一定要通过律学考试。另外明法科现在是由尚书省吏部主持,但金星觉得刑法一类,还是由刑部去管比较好。
跟张九龄说了此事,张九龄也点头同意,只是张九龄有些迟疑,金星开始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但在这位文豪温和且极具压力的视线下,顶住压力询问,才知道要将科举一科考试从吏部挪到刑部,可不是他们两个人一句话就行的,尤其是皇上只让张九龄拿出具体实施计划,而没有给他任何行使权力的时候!
虽然张九龄也觉得金星讲的有理,但将明法科从吏部挪到刑部这么大的事,他还是要真知灼句地考量,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关键的考察期,也就是可能一下子就前途光明,也可能一下子被认定无能永远只做小吏!
——他可不是金星和李隆基那样开了作弊器的,所以他当然谨慎小心,尤其他不想通过与皇帝的徒弟关系密切而升职,他要靠自己实力的!
听到张九龄委婉的表达,金星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低头捂了一会儿自己的小心肝——自己又托大了——然后开始为张九龄提高自信心——是对的就要说出来!尤其这位以后可是大才,是相才的,所以对张九龄的信心金星可是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