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向文闷头在外面晃了有半个时辰之多,终于把身后的眼线甩了个干净,这才疾步走进巷子深处,敲开不起眼的一张小门,闪身进去。
外面虽不起眼,内里确实寻常人家都少见的富丽堂皇,墙上的水晶灯,铺在地上的珍贵的皮毛地毯,无一不是在证明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孔公子可用过膳了?”小厮端上茶水,又递上热热的帕子。
孔向文将热帕子敷在冻麻的脸上,声音闷闷的回道,“用过了。”
“看来你这次回家并不愉快。”
孔向文拿下帕子。眼中迸射出不悦的光芒,“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来人轻笑,“你父亲今日冒着风雪在外奔波了一天,真是可怜他一把年纪还要做这般辛苦的事情。”
“郎永宁。你少拿这些话来刺我,我孔向文向来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他瞳孔一缩,把茶水重重的搁在茶几上。
此时,一个小厮从外弯腰走进,把一封信送至郎永宁手上。
看过信后,他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扬声道。“备好酒宴,把舞姬都叫上来,今日好好庆祝一番。”
孔向文对此无兴趣,站起身准备离开,郎永宁拦住他,“别走,这是为你庆祝的。”
他凉凉的撇去一抹目光,郎永宁挑眉,“东西已经送到,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下人们的手脚很快,不过短短几分钟,已经把酒宴所需的东西摆整齐,舞姬和伴奏的乐班也在场外就位。
“不需要。”孔向文仍旧躁郁,不管不顾拨开郎永宁的手离开了。
随着他的离去,房间里如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木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鸦雀无声。
“主子……”柏富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主子迁怒到他身上,“这小子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无妨,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郎永宁在矮榻上坐下,“还愣着干嘛,跳舞啊。”
闻言,舞姬和乐者纷纷而动。顿时屋内丝竹声起,舞姬身上的银铃伴随动作“叮铃”作响,柏富贴心的斟满酒,也不打扰半眯眼看舞的主子。
他似乎在专心看舞,又好似不是,右手食指随着节拍轻轻的敲打,一副闲适的模样。
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静悄悄洒落在人间,厚厚的敷上一层,像是要把世间所有的黑色全都掩盖住一样。
第二日,宋恺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院中的雪厚的都要和台阶齐高。天地一片雪白,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感觉脑中一片清明。
“元吉,元吉,快出来,陪我去打雪仗!”
迫不及待的踏入雪中,雪地松软,一脚下去竟没到了小腿,宋恺玩心大起,展开双臂向下倒去,元吉见了,慌的喊他。“公子,小心着凉!”
被雪围绕的宋恺哈哈大笑,“好玩,好玩极了!”
坐起身,捏出一个雪球,瞄准陈三的房间狠狠砸去,雪球碰到门框顿时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陈三。出来玩啊。”
陈三房间的窗户开了半扇,露出她冷漠的脸庞,“玩雪还是玩你?”
宋恺被这话一噎,没了回应,陈三将窗户一关,再也不露脸了。
百里靖和百里奕也被这动静引出了房,站在檐下环视四周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