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秀在厨房里对着刘云嘟囔了一句。
去年,这个小舅子来,邓刚已经和老婆孩子回自己的小家住了,这个小舅子来,没看见孩子,就和没有这回事一样。
今天是第一次见孩子,就拿出两块钱。
张文秀不知道,一会儿刘云知道了这个老家的长辈,给孩子两块钱是什么心情,只好提前打预防针。
“我最烦这个人来,每次来,都拿着一个布袋子,不管家里能用不能用的,都往里装,大刚兄弟俩小时候,只要他一来,就说日本鬼子来扫荡了。”
“那我爸还不打他们?”
“不敢让你爸听见,偷着说。”
张文秀说道。
刘云笑了。
“说着好笑,你是不知道有多讨厌,咱院子里墙上原来有一些架电线的陶瓷的东西,他都一个个拆下来,装在袋子里拿走了。”
张文秀继续说道。
背后说归说,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张文秀提着一壶刚烧开的水,去堂屋的暖瓶里灌水,刚进门,就听见那个小舅子在咳嗽。
那个咳嗽声,带着浓痰的呼噜声,张文秀刚打开暖瓶的盖子,就听见“噗”的一声。
小舅子把咳出来的痰吐到了地上。
……
张文秀顿时黑了脸。
坐在沙发上的小舅子吐完了,习惯性地抬起脚,在那口浓痰上搓了几下。
“你别搓了!脏不脏!”
张文秀一时情急,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
小舅子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张文秀,愣在了那里。
“没事没事。”
抱着孩子的邓刚连忙打圆场说道。
“不是,家里有孩子,怎么这么不讲究?”
张文秀回过神来,又说了一句。
坐在对面的邓国梁,脸腾的一下涨红了。
……
小舅子一家走了。
看小舅子一家出了院门,邓国梁一进屋就破口大骂:
“张文秀!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这个房子,是公家分给我的,不是给你这个地主家小姐的,我想让谁来就让谁来,凭啥看你的脸色?你算干啥的?吐口唾沫咋着你了?熊毛病!愿在这住,就老实在这住,不愿意就滚!”
邓国梁中午喝了点酒,又气涌上头,嗓门大得像是要掀翻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