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欢二听,黑脸。
“她们在做什么?”起誓的手停在半空,转而变了弧度,修长手指,直指天字一号。
“您这不是在说笑吧。”管事儿的偷笑着低下了头,促狭道,“当然是有情人在做有情事。”
“我”顾寻欢伸出的指头,顿时收回,变成了拳头。
他忍着脾气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天字一号,强迫自己深呼气,深吐息,如此两三个轮回还是没能忍住。
一脚踹翻凳子,撸袖而起,踏大步往天字一号而去。
什么三少,什么花娘,什么醉春乡管事儿的,全都不在乎了。
他气,非常气,气海棠没定力,怎么看到一个花魁就走不动路,没了节操,没了仁义礼智信?
两三步的过程中,顾寻欢已经想出了无数句,用来训海棠的话。
男人需要重情重义,不可以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要一心一意,全心全意,为心爱的人守住自己的本心。
不仅如此,还要守住自己的身体。
海棠怎么可以这么快变心?这才见了花魁几眼?满打满算不过两眼罢了,这么快就熬不住,以身体投诚了?
顾寻欢只觉气到身子发抖,手指打颤,三两步直接来到天字一号外面。
可是,当他叉腰站在海棠门外时,竟一时又有了种我是谁?我站在哪里?我在嫉妒什么?我在害怕什么的恍惚感。
是啊,他刚刚还起誓说不喜欢海棠的,可是现在为什么要气海棠牵手其他人呢?
他在作什么?又在醋什么?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
顾寻欢恨恨返身,折回去,强迫自己对天字一号的动静,不理,不睬,不放在心上。
可是,刚走几步,又难受得挠心挠肺。
再转身,再返回,举手,想要敲门,可手提起了又不敢落下去。
他比谁都想叫海棠出来,可是又怕门一打开,他又不知要如何面对海棠,更害怕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好矛盾,好痛苦,好纠结
顾寻欢暴躁到想跺脚。
“寻欢。”三少看着他来来回回折腾的模样,终于不再开玩笑,只不放心地关切问道,“寻欢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必,我才没有喝多。”顾寻欢生平最害怕被人同情,现见三少满脸担忧,于是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故作轻松,耷拉着脑袋,指了指花娘,对她说道,“我只是有点上头,走,去你屋里,我要睡一会儿。”
“哎呀,四爷,您是不是听着别人那个,自己也受不住了。”花娘早就有意攀上顾寻欢,现见他如此说,早就乐得喜笑颜开,生怕他会反悔,于是直接拉着他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