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芜!”许峦呵斥,手举着金丝楠木权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我亲爱的爷爷说话啊。”许听芜笑了一下,笑得乖巧,软软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装满热茶的杯子迎面而来,许听芜灵活地侧过身子。
茶杯和她擦肩而过,砸在身后的根雕上,摔了个粉碎,碎片四溅。
整个客厅的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三伯父给她递台阶:“听芜,别惹爷爷生气了,你不是喜欢看海吗,去海边玩玩。”
三伯开口了,许峦的小老婆指尖在老爷子手臂上轻蹭,也顺着说:“听芜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还小?你觉得她还小吗!”许峦被这句话激怒。
许听芜不知道这位按照辈分该喊奶奶,但按照年龄喊阿姨都大的美女安的什么心思。
她最后扯起一抹笑,对许峦说:“没什么事儿我就退下了,不打扰你们过年。”
许听芜在家里日常吃枪药,家里人习以为常,该做的批判早就做过了,都觉得她属石头,油盐不进。
她这次大闹除夕,顶多让许老爷子事后想起来呛几句,其余照旧。
她去海滩边走了走,层叠的浪花温柔袭来,抚过她的脚踝,又退了下去。
柔淡晴空像一片画布,海风就是泼墨水彩,把海浪和鸥鸟寥寥勾勒,晕开一幅湛蓝无垠的海岸图。
许听芜拍了张海的照片发给盛遇:「我在踩水玩。」
今天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盛遇怎么庆祝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没回,许听芜感到奇怪,按照时差,北京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现在她对盛遇回复时间敏感很是敏感,生怕他遇到了状况。
等不下去了,她索性给他弹了个视频,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接听。
许听芜举着手机郑重其事看屏幕:“盛……”
话音未落,她被眼前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瞳孔倏然颤抖,顿时脸红心跳。
盛遇应该还在睡觉,把视频当成了语音接起来,拿了一下手机,镜头正好对着他……
半截裸露在外的胸膛。
那头的少年还未发觉,半闭着双眼,把手机送到耳边,声音喑哑,夹杂着几分睡意:“嗯?”
摄像头里画面一闪而过,捕捉到他袒露的上身,屋里光线有些暗淡,那抹白皙肌肤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啊啊啊啊!”
许听芜高声尖叫,疯狂点击“挂断”按钮,但刚才玩了水,手指未干,她点了好几次屏幕就像定在那里一样。
这这这,他睡觉怎么不穿衣服的啊啊啊啊!他不是很冷淡吗,睡觉这么生猛的吗!
少女的大脑里像住了无数个尖叫鸡,一起此起彼伏地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