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九言充满谴责地瞪她。
“……”路鹿装傻充愣地回视。
在有限的空间里努力躲开朝她不断挪近的小蚕蛹,沙九言一级戒备地环胸贴墙:“我让你有什么话下来说,没让你上我的床。”
“躺在一块儿,才好说说,体己话嘛。”路鹿眨巴着无辜的小鹿眼,可可爱爱道。
沙九言懒得和她多废话,伸手去夺自己的被子,孰料路鹿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被头压在身下,一点余地没给沙九言留……
总不见得连人带被踹下床吧?
她不心疼路鹿,也该心疼今晚还要盖着睡觉的薄被了。
“算了,我拿你没办法,不赶你下去了,把被子分我一点。”沙九言无奈妥协。
路鹿却机灵劲儿上头,谁知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真的,一起睡吗?”
“喂喂……你刚才不还说只是聊天么?聊完给我回上铺去。”
“哼~那不聊了,我就赖在这。”
“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得尺还要得丈呢!”
一来一往,言语上没占得便宜,更糟糕的是她还错估了小家伙的行动力。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路鹿连人带被子地把她一道裹进自己怀里。
沙九言刚欲挣扎,温润如风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际,携着小家伙独有的柔情:“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抱抱你。”
这还叫人如何拒绝?
沙九言翻了个身,凝望她沉静的侧颜。半晌后才应声:“好。”
“放轻松,闭上眼睡一觉,我会在。”路鹿软软的呢喃如一支悦耳的小调,缓缓流淌,缓缓抚慰躁动的心湖。
沙九言往她颈窝蹭了蹭,听话地合上眼睛,羽睫轻柔拂过路鹿的皮肤,惹得路鹿又是怕痒又是心满意足地笑了。
另一边的床位上传来时轻时重的小呼噜,幸而她们的打闹没有吵醒早早入睡的李悦然。
路鹿不禁感慨,沙院长的身体固然已熬到油尽灯枯,但事情一定不会走到最坏一步。倘若沙院长醒来,她希望她们能把一切说开,彼此都不留遗憾。
想着想着……
“呼——呼——”
没过两秒,路鹿绵长的呼吸声悠悠而来,比之对岸李悦然短促有力的小呼噜更显舒缓,两者交织起来便是动静两宜的奇妙节奏。
沙九言起了别样心思,伸手挠挠她的下巴,原本最怕痒的人此刻却纹风不动,连嘴巴都没咂一下。小家伙大概今日东奔西跑累坏了,转眼之间就睡得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