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四条,触犯任意一条一次,罚我回孤儿院,当一年义工,次数无上限,每犯必究。”
“沙姐姐,我签字画押过了。虽然不知道,具不具备法律效应。可能就像,我们的结合,也不会受法律保护,但我想,保护这段关系的,本来就,不应该是外物外力,而是彼此的心意。”
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路鹿显得有些气促。
沙九言笑望着明明紧张得要命却全归咎于天生结巴的小家伙,眼底的温柔如叮叮淙淙的小溪泉润泽心田:“你这哪是聘书,分明是卖身契吧?卖身给我,无怨无悔么?”
路鹿神情严肃,郑重点头。
再一抬眸,沙九言仍旧万般温柔地笑着,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
恁是眼泪肆意淌着,沙九言的心里只觉快慰。
任何一段感情之中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理解和懂得,她何其有幸遇到小鹿,这样懂她,这样爱她。承诺永不离弃,承诺甘愿受罚,都是因为她知道她害怕什么,心系什么。
“别哭……”路鹿凑上去给她抹眼泪,虽然今日沙姐姐那崩坏的泪腺总是连绵不绝地滴漏着。
沙九言握住路鹿在自己脸颊动作的手,抽了抽鼻子却无法马上净化浓重的哭腔:“小鹿,认识你的那天很特别,但我从没想过特别的不是那一天,而是我认识了你……”
第88章释怀
“像我这么好的人,的确是,千年难遇!”路鹿很是臭屁地自吹自擂,让病床上的旁观者都不由绽开微笑。
小家伙昂着脑袋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让沙九言心头一片柔软。
她才二十一岁。姑且不谈未来,自己甚至不是她现有的众多选择之中最好的那个,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认定她。
流不尽的眼泪终究停留在过去,被抹干的那一刻人生的新篇章骤然开启。沙九言曾经无数次陷入迷惘,人究竟为什么而活?
在对方笃定的目光中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她要活下去,要精彩地活下去,她想活到那一天,去看看她们的未来,她们的结局……
。……
见两人亲亲热热哭得差不多了,沙院长磨了磨干裂的嘴皮子,冷哼一声:“好好的聘书写得字字血泪干什么?重要的是你以后能不能做到。我嘛……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照实回答。”
“唔,好。您说。”路鹿将一包未拆封的纸巾一股脑儿塞沙九言怀里后,转头面向沙院长。
沙九言只得“自力更生”地继续擦眼泪。因为笑中带泪,所以五味杂陈。
沙院长仍旧眯着眼睛,声音放沉放缓:“你和九言都是女娃儿,你说得很对,国家不会给你们保障,但我寻思着,无论男男女女,两个成年人搭在一块儿总绕不开‘欲。望’二字。我一直没有结婚,不单单是为了孩子们奔忙顾不上自己的事,也因为我本身就不信任这样单薄的关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