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鹿绕过沙发立于她的身侧,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沙姐姐刚才似乎有点小慌张?
“夏天洗澡,就是要快嘛。”路鹿按下心事,状似随意。
如果对方没有那个打算,路鹿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表明自己急着行周公之礼吧,一切归咎于天气最妥。
沙九言指了指茶几前的空地,言简意赅道:“表演吧。”
所以真的是为了看表演来了,路鹿耷拉着个脑袋,这叫个什么事嘛!
她倒不是真有多不情愿,就算单单表演相声哄沙姐姐开心她也是乐意为之的,只是……
“我没有搭档……”
“那有什么?台词不都是你写的么,搭档的你应该也有吧。”
“有是有,你给我搭吗?”
“想得倒美,拉我下水?我是说你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
家庭地位什么的,鹿小倌连揭竿起义的心思都没存着,沙财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沙财主指东她不敢往西。
于是乎,沙财主拆了一包蚕豆瓣嘎嘣嘎嘣看起戏来,对看相声一事显出十足的热情。
鹿小倌一边绘声绘色讲自己的台词,一边偷瞄着手机上搭档的台词给自己拆台,一边还要速战速决地折一个经济适用房出来。
要不怎么说人的潜力是要逼的,看小家伙手忙脚乱嘴瓢一心三用的小模样,沙九言在会场端着没有大笑的劲头这会儿全被激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还把手里的蚕豆袋倾翻,撒了一沙发。
路鹿哪是一心三用,她最大的心思都寄放在她的沙姐姐身上。
回想她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的心愿就是让她开怀,真正的开怀。
而如今让她的开怀的人,其实和她这样近,她们之间什么都有了。
。……
讲完一支段子,关上一盏灯。
客厅绚烂得发腻的灯光倏然熄灭,这让正说得口干舌燥准备找水的路鹿惊了一惊,格楞登咽下一口唾沫。
待双眼适应了黑暗,路鹿才就着彼此灼热相接的呼吸,发现沙九言竟悄无声息地跨过沙发上打翻的零食站在她的面前。
由于对方站在沙发上的缘故,路鹿只能微微仰头静视她。
月光透过浅色的垂帘,宛若骤然吹起的一阵银雾,沾湿了彼此的衣衫和发梢。
美,是朦胧的;情,是耀眼的。
路鹿从沙九言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浅浅的,深深的,一轮嵌印在眼里,或许也逐渐清晰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