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洲轻咳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身上的少年忽然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胸口。
红色的痣,比他自己身上的大了一半,和那只飞走的母蛊一般大。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等真的在萧承洲胸口看到熟悉的红痣时,谢彦还是非常震惊,他没忍住,食指在那颗红痣上抠了抠。
萧承洲眉梢动了动,抓住谢彦的手,“谢少爷,你为何会在我的房里?”
谢彦哪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他神色蠢蠢欲动,似乎还挺想继续抠那颗红痣的,“王爷,您胸口这颗痣,唔……好别致,从小就有吗?”
萧承洲并不答,推开谢彦,坐在浴桶里再次问他,“谢少爷,你为何会在我房里?”
“我、我追小野猫追到这里来的,迷路了!”谢彦说,也知道自己瞎扯的话萧承洲不信,他心虚地撇开眼,顾左右而言他,指着萧承洲锁骨处的一道看起来刚刚结痂的伤疤,惊讶道:“王爷,您受伤了?”
谢彦不说,萧承洲好像也没再继续追问的心思,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起来,拿过旁边一早放好的软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捡起地上的干净衣衫抖了抖,随意披在身上。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询问,“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萧承洲看一眼正撅着屁股从浴桶里爬出去的谢彦,道:“无事,叫人再送热水过来。”
“是。”
谢彦的眼神还在萧承洲胸口打转,他不死心地问:“王爷,您这颗痣到底怎么来的呀,好大呀。”
萧承洲反问:“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事关我的身家性命,当然重要啊!谢彦刚想重重点头,但想到出门前娘亲的叮嘱,立即摇头:“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好奇嘛,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红痣呢,王爷不愧是天潢贵胄,长的痣都这么不一般……”
“虽然谢少爷这般夸我的痣,让我很想留你促膝长谈,但此时天色已晚,谢少爷又……”萧承洲顿了顿,带了点笑意,“又追猫迷路至此,谢少爷还是快回去吧,你身边那些小童找不到你,恐怕很着急。”
谢彦神色讪讪的,怎么问萧承洲都不愿意说他那颗红痣怎么来的,而且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叫他难受,萧承洲让他走,他也只好走了。谢彦的靴子里也灌了水,走起路来呱唧呱唧响,他在萧承洲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一脸尴尬地开门出去,正好和送水的侍卫遇上。
侍卫侧身让过行礼,对于突然出现的谢彦,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谢彦没察觉到这点异常,一路呱唧呱唧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南星一直在屋里紧张地打转,刚才天一黑,他家少爷就做贼一样摸到了诚王的小院外,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翻墙进去。他家少爷软手软脚的,翻墙的动静居然一点都没惊动诚王的侍卫,南星一边嘀咕诚王的侍卫该换了,一边庆幸还好那些侍卫蠢笨,不然他家少爷早被抓个正着了。
谢彦不让任何人跟着他,南星只好带着天冬他们等在屋里,好在担惊受怕了一会儿后,他家少爷全手全脚地回来了,虽说一身的水。
“少爷,您被诚王发现了?”南星一边伺候着谢彦泡澡,一边问。
谢彦仰头靠在浴桶上,唉声叹气:“发现了。”
“诚王居然没为难您?”南星觉得不可思议。
谢彦也有点疑惑,迷茫地眨眨眼,“是啊。”
南星十分不解,“为什么啊?”
谢彦头痛地“嘶”了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你问题怎么那么多!今晚咱们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走。”
这就回去了呀,怎么说走就走啦?南星非常想再发出一道疑问,不过不敢,闭着嘴巴认认真真伺候谢彦洗澡。
翌日一早,南星带着几个小童,将他们的行李收拾收拾,簇拥着谢彦直接就离开云虚寺了。
隔壁院子,萧承洲听了空青的汇报,垂眸不言。
“这谢少爷真是奇怪。”空青说。一会儿殷勤得不行,恨不得随时在他们王爷身边打转的样子,一会儿又十分冷淡,走的时候招呼都不来打一个。
“王太医那边怎么说?”萧承洲忽然问,打断空青的喃喃自语。
空青忙道:“还没有头绪,王太医说您之前中的毒其实并不罕见,但在胸口凝结出红痣的情况却从未有过,他还在尝试其他办法。”
萧承洲摸了摸锁骨处的伤口,然后下移覆盖在胸口,那颗红痣所在的地方,面带沉思。
*
谢彦回到家,一进侯府大门,就呼天抢地地喊起来:“娘!娘!我回来啦!”
“彦儿,你大呼小叫做什么?”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