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王府的厨子就照谢彦说的,做了几道补血的膳食,谢彦盯着萧承洲吃。
中午没有喝药,那药不好的效果没有往日强烈,对着饭菜萧承洲还是没有胃口,但吃起来比中午吃得多些。谢彦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叫他停筷,免得再撑着。
“洲哥,你走大运了你知道吗?”谢彦煞有介事地说,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这么尽心地伺候过一个人呀?萧承洲能得他这般对待,可不是走大运了。
萧承洲放下漱口的茶水,笑着点头,“阿彦辛苦。”
谢彦不是很谦逊地摆手,“只要你好好吃饭,早点把身体养好,我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啦。”
因为三个王爷的原因,一下午时间,谢彦一点和萧承洲单独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这一下午算是浪费了,还是叫他有点不开心。
想来老天爷也心疼他,饭刚吃完,天就忽然变了,天际划过一道道闪电,层层乌云下雷声阵阵,不过须臾,豆大的雨珠便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在瓦片上,连成线的雨水顺着屋檐滚落。
谢彦站在廊庑下,望着连天雨幕,眼珠子转了转,装模作样地叹气:“这雨真大呀,路上不好走啊。”
萧承洲看他古灵精怪的模样,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顺势道:“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要么你今夜便歇在我这儿?”
“这不太好吧。”谢彦状似为难地说,
“唔……”萧承洲沉吟。
“!”谢彦着急了,其实他就是客气客气呀!但你别真跟我客气啊!谢彦的小眼神忐忑不已,真怕萧承洲给他拒绝了。
逗够了谢彦,萧承洲笑道:“我们是朋友,在朋友家留宿有何不可?”
谢彦生怕萧承洲反悔,迫不及待地接口:“对,洲哥说的正是!那我就叨扰啦!”他拉着萧承洲转身进屋,“我们别站这里了,雨丝飘进来了,当心打湿衣裳。”
谢彦不回去,侯府那边还是要说一下的,不过这个自有下仆去做。谢彦和萧承洲坐着消了会儿食,就不舒服地扯扯衣服。
王府里是有冰盆的,不过谢彦觉得萧承洲现在体虚,不适合用太多冰,今日就出了不少汗,这会儿外面雨声连绵,气温骤降,凉丝丝的,就应该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待着才舒服。再一个,夏季气温多变,别看现在雨下得好像天破了个口子,说不定过会儿雨就停了,那他是走还是不走呢,只有把澡洗了,到时候萧承洲想叫他走都开不了口啊。
萧承洲就问谢彦,是否现在就叫人给他准备热水沐浴。
谢彦自是说好,他去浴房之前还不忘叮嘱萧承洲,“如果你等不及也要去沐浴了,记得伤口不要沾水啊。”
萧承洲揉了揉被包扎起来但其实已没有痛觉的手掌,点头笑道:“我省得的。”
“哎,真叫人操碎了心。”谢彦忽然体会到了自家老爹说的那种把一颗心操碎成八瓣儿的心情是怎样了。“洲哥会不会嫌我啰嗦?”谢彦嘀嘀咕咕地,带着这么点小小担忧,去了浴房。
谢彦躺在浴桶里,泡澡泡到一半,王府下仆送来了干净衣物。
“这是以前做出来我没穿过的衣服。”门外传来萧承洲的声音,“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叫人准备更小一些的。”
南星将衣服抖开看了看,他清楚谢彦的身形尺寸,看两眼便知道很合适,对谢彦点了点头。
谢彦就趴在浴桶边上对外头道:“洲哥,应该可以的。”
外面萧承洲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忽然有点落寞,“以往我也没有朋友,更没有谁会在我这留宿,这些备用的东西倒是一直忘了准备。”
谢彦听着,又把萧承洲补脑成了个没人爱、没朋友的小可怜,这可不就凸显他存在感的时候嘛!
谢彦吧唧一下拍在自己光溜溜的胸口,挺身道:“洲哥,以后你有我了啊!”那声音响得南星都替他疼,果然等谢彦松开后,胸口多了个被他自己拍出来的巴掌印。
“对,以后有你了。”
门外,萧承洲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眼底一片幽暗。
谢彦出来时,王府各处都挂上了灯笼,萧承洲暂时不在。
就一个洗漱的时间,雨已经停了,只剩残留的雨水还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谢彦不由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管家等在门外,带谢彦去今夜就寝的客院,就在萧承洲居住的主院旁边。
萧承洲在客院客厅的窗边的小几子边坐着,他见谢彦穿着他的衣服,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双眼水润,小脸红呼呼,眸色不由深了两分。
“洲哥。”谢彦在他对面坐下,还湿着头发,他不惯别人近身伺候,只让南星站在身后给他擦头发。
大雨刷去一日燥热,空气难得清新,临窗而坐,还能享受轻风的吹拂。夜晚灯笼投射而来的晕黄灯光下,谢彦支着额头,神情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