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不敢去找萧承洲,只好去了郑鹏家。
到了时,正看到郑鹏身边围了一圈儿下仆,个个手上都捧着放着衣服的托盘。谢彦进来了,郑鹏的注意力也只往这边分了一点,“你先坐着啊,等我把衣服选好了。”
谢彦自顾倒了杯热茶喝,懒懒地说:“什么时候这么臭美了?”这种挑衣服的场景,谢彦只在他娘和他姐身上看到过。
郑鹏拿着一件衣服在铜镜面前比划,谢彦才看清那是一套精骑简装,又听郑鹏说:“过两天击鞠赛就开始了,咱们得找人训练了,宋逸春那厮今年也上场,咱们怎么也不能被他给比下去啊。”
“什么?”谢彦一时没明白郑鹏这话啥意思。
郑鹏扔下衣服,奇怪道:“你忘啦?咱四个今年都十六了,可以上场啦!”
郑鹏这么一说,谢彦才想起来。每年入秋的击鞠大赛,是皇室特为选拔年轻武将而举办的,参赛者都是世族勋贵子弟,十六方能参赛。往年谢彦他们年纪不到,一直都只能在赛场外观看,今年他们到了参赛年纪,可以上场好好表现了。
郑鹏说:“你不是都还没开始准备吧?”看到谢彦点头后,郑鹏衣服也不挑了,坐到谢彦身边,关心道:“小彦,你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你魂不守舍的。”
谢彦不自然道:“有吗?”
“还跟我这装呢!”郑鹏揶揄地撞撞谢彦肩膀,“是不是在惦记谁家姑娘呢?”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之时,郑鹏家里都已经开始为他物色合适的姑娘,准备先把亲事订下来。
谢彦冲郑鹏翻着小白眼,“是我被惦记还差不多。”而且,惦记他的可不止姑娘,还有大男人呢,讲出来都怕吓死你。
想到惦记谢彦的姑娘柳三丫,郑鹏幸灾乐祸一笑,起身乱揉了谢彦头发一把,把人拉起来指着自己准备的那一堆衣服,“既然你还没准备,便在我这挑挑吧,反正咱俩身量差不多,我的衣服你也穿得。”
谢彦不好拂郑鹏好意,意思意思挑了一套,心不在焉地问:“今年几支队啊?”
“得有十来支吧,咱们几个自己组一支队伍,卢宇和王瑞昨天就开始找人了,想来过两天人就能齐。”郑鹏说完,感叹道:,“到时候咱都得辛苦练一阵儿了,我爹说我年纪大了,再不能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他要我这次好好表现,他好去向皇上给我讨个差事,不然这练球这么辛苦的事儿,我还真不想去。”
“别想那么多了,训练也就是半个月的事情。”谢彦心里却对即将到来的辛苦训练没有那么大的排斥,一旦训练上了,他就可以有正大光明的借口不去诚王府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自己和萧承洲的关系。
这个时候,谢彦对蛊虫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如今在他心里,他和萧承洲之间的关系该何去何从,才是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蛊虫都要靠边站了。
但他目前,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既然要参加击鞠大赛,那谢彦也要开始准备东西,他回到王府后,谢枫也提了一句,说昭元帝问了他今年要上场的事儿,话里话外鼓励谢彦好好表现。
谢彦失落的心情,因为击鞠大赛的转移而好了些,他本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得知宋逸春今年也要上场,又得到昭元帝的鼓励后,战斗力瞬间满满。
不过,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以往,谢彦身边来来去去也就郑鹏他们几个小伙伴,郑鹏他们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搞小团体的尴尬之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和谁都止于面熟这个程度,关系疏远,又都身无几两肉,一看就是要输的那种,没人愿意加入他们。一支击鞠队基本成员是十个,还要算上替补之类的,所以一支队伍的最终成员怎么的都得有十五六个,但是卢宇和王瑞在外面跑了两天,就拉进来两个人,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
胖子胖得下巴有三层,胖得双腿走路都外八了,走几步就要喘一喘的样子,谢彦看得都费尽,别说让他马上击鞠了,感觉他一爬上马背,那马就得被他压得直跪地;还有那瘦子,伸出的手腕跟骷髅一样,面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随时瞅着都一副要晕倒的架势。
“你俩都找的什么人啊?”
面对谢彦和郑鹏谴责的小眼神,卢宇和王瑞也委屈,“人家还不愿意来呢,为了让他俩入队,我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谢彦和郑鹏不信邪,亲自去找自己认识的,结果不是有队了,就是不打算参赛,要么是隐晦地表达不看好他们,要去别的队伍。
于是谢彦和郑鹏也没脸再说卢宇和王瑞了,哥几个愁眉苦脸了几天,被得知他们连队伍基本人员都凑不齐的宋逸春嘲笑了一番后,几个人咬牙放下脸面,厚着脸皮到处拉人,终于勉勉强强把十个人给凑够了。
看着眼前这支七零八落的队伍,队员几乎能称得上“弱病残”,谢彦唏嘘道:“我谢少爷,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
但不管怎么说,赶在报名截止的前一天,在别家队伍都开始训练好几天了后,他们的队伍总算是拉起来了。谢彦他们不敢再耽误,当天下午就找了个场地,开始紧锣密鼓地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