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看着他,我叫两个人弄副担架来。先把他劝下去,再把孙医生抬下去。”说着秦铮快步走下楼梯。
何四海等了一会,当他听到秦铮、廖言、路家兴的脚步声走来的时候,他明白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向站在病房门口的特务。他面带着诡异的微笑,左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而右手依然紧握着那把雪亮的刺刀。
特务的枪口抬了起来,只是他的手抖得厉害。另外两个特务也不由地掏出了手枪。但眼神却焦急地看着秦铮。
“太君!”秦铮抓住何四海的右手。“皇军的手令您也看见了。这几个弟兄都是为皇军办事的。何苦要难为他们。”
三个特务闻听此言也不住地点头,那眼神已经差不多是在哀求了。
“他们,竟敢瞄准我。”何四海用沙哑的声音和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站岗,他们肩负着皇军的任务。这样吧,您把刀子交给我,我保证他们会把枪收起来。”
这时,廖言和路家兴已然放下担架,悄悄站到两个特务的身侧。
何四海终于松开了右手,刺刀落在了秦铮的手中。
特务们连忙把手枪塞回了枪套。
三个人同时出手了,而且动作也是惊人的一致。右手的钢刀深深地插入特务的心脏,而左手却像雄鹰的利爪一样死死地捏住对手的喉管。敌人的惨叫仅仅到达喉咙就戛然而止。他们的身体像面条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
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反复地推敲。秦铮制定了好几种方案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接近病房并将里面的特务调出来。只要保证了赵丰年的安全,即使发生激烈的战斗也是值得的。毫无疑问,目前的状况就是最佳的。
接下来,每个人的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廖言拉开担架上的棉被。那下面藏着一把大号的钢剪,一支汤姆逊冲锋枪,外带两只可以连发的驳壳枪以及十几只长短不一的子弹夹。余悦石操起两只手枪和一部分弹药守在楼梯口警戒;廖言背上汤姆逊冲锋枪和大剪;路家兴从死尸身上抽出两支手枪插在腰间,然后和何四海抬起担架进了病房;而秦铮早已先于他们来到赵丰年的床前。
“老赵。是我们。”秦铮对着刚刚从昏睡中醒来的赵丰年只说了一句话,就协助何四海和路家兴将他抬上担架。
穿过这条幽暗曲折的楼道,大约走150米就到达了那道铁栅栏门。剪断缠在门上的铁链,顺着一条狭窄的楼梯可以直接下到一层的侧门。然后借着庭院内繁茂的树木的掩护,就可到达益民医院的后门。门外,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一部轿车。
但是,越接近那道铁门秦铮就越惴惴不安起来。
顺利,这一切似乎来得太顺利了。
当他看到前面的廖言愣愣地站在铁门之前的时候,他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了。因为按计划,廖言应该做的就是快速剪断铁链。
问题出在了那条铁链,比秦铮上一次见到的那一条足足粗了一倍。再锋利的大剪也无法弄断它。
“改变计划,立即从正门转移。”即使走正门的路线要经过特务们的寝室,要经过众多的病房门口,秦铮也顾不得了。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
尽管那声音被寂静的深夜放大,被幽长的楼道扭曲了。但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一支M1932式驳壳枪在射击。
余悦石暴露了!
不久,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的枪声响起,浓烈的火药味充满了楼道。廖言端起汤姆逊冲锋枪:“只有从正门冲出去了。”
秦铮没有说话,他暗暗盘算了一下:正门处敌人的人数多、火力猛,最要命的是当他们冲到三层的时候就会面临三个方向的打击。还要分出一个人来背负老赵,弄不好伤亡就大了。而楼道尽头的这条楼梯,虽然狭窄但一侧是墙壁,只需用汤姆逊冲锋枪封锁住每一层的左侧通道,就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秦铮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道铁栅栏门,发现在门的上方那几根几乎戳到房顶的带矛尖的铁管并不粗大。而且从顶部距离最高的一根横档足有半米多的距离。
“把担架放下来。每一个人都抽出自己的腰带。”他命令道。
没有任何人迟疑犹豫。秦铮迅速把腰带接成一条长长的绳索。他命令廖言警戒铁门的后面防止敌人从这里摸上来。一边敏捷地爬上栅栏门将绳索的一端捆住中间的一个矛尖。
枪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路家兴说:“我去帮帮老余?”
“他能顶得住。来,大家一起用力!”秦铮,路家兴和何四海三人抓住绳索,每一个人都竭尽了全力。矛尖慢慢地向一侧弯曲了。
汤姆逊冲锋枪突然打出了一个点射。一个刚刚露头的特务倒在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