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答应接下我的委托喽?”
“梅先生,我想您应该是没有把我的话听明白。”她扯唇一笑,正极力发挥她的高EQ,“我的意思是_——事务所没有理由听从您的指示,随便执行任务,尤其在本事务所完全不明白照片中男女的关系之下——不知道这样说您懂了吗?”
梅天良高扬著眉角好半晌,似在评估打量眼前这个明明快冒火,却又拚命压抑的女子。
她长得不美,以他对女人的审美观点看来,眼前的女子难入美女之林,但是她有一双温和却又不失晶亮的黑色眸子,鼻子也不高挺,就如同一般东方人那样不扁也不塌的小鼻子,至于嘴巴——
他不知道现在美女的嘴唇需要用什么标准界定,她没有现下流行的丰唇,唇片厚度适中,色泽不会太过红润也不会太苍白,看得出唇上没有任何化学成分的美妆品,而她的皮肤……
不是健康的小麦肤色,也没有黄种人女性的蜡黄,她拥有白皙水嫩的肌肤,不过眼下的黑眼圈稍微破坏了美丽的肤色。
任他怎么看,都无法把眼前的女子归纳于美女之林,不过她相当耐看,教人一看再看,不会就此生厌,而且越看越觉得,她有股无可言喻的淡淡韵味——
猛地回过神来,梅天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观察起眼前这个女子来,是因为她胆大违抗了他?抑或对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感到有趣?
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拒绝他,把他梅天良的面子扔在地面上踩——所以他感觉非常不舒服,也不喜欢被人这样次等相待。
被他那双冷淡眸子一扫视,阙迎月顿感浑身不自在,好似整个人在他眼里成了透明人一样,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审视摸透的感觉。
“梅先生,您听明白我的解释了吗?”她出声再次询问。
“如果知道照片中男女的关系,你们事务所就会接下我的委托?”话锋迅速一转,梅天良收回探射眼光,直接劈头就问。
“呃……”他一记回球打得又直又快,让阙迎月的脑神经短暂的接续不上,“您要这么解释也行……”
“那好!”梅天良面无表情的将照片推回阙迎月的面前,“女的是我妹妹梅天心,她被这个男人……他叫……他叫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点是他诱拐我妹妹离家出走,所以我要你们事务所不择手段的让我妹妹回家。现在知道照片中男女的关系了,你们没道理不接我的委托吧!”
阙迎月没有理会他语气里夹带的志得意满,拿起照片端看,“梅先生,就我看来……令妹应该是成年人了是吗?”
“今年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
“很抱歉,令妹既然已经成年,又是出于自愿出走的话……”她再度把照片放回桌面,“我们没办法不择手段将令妹带回家去,说穿了,这不过是您的家务事,轮不到旁人插手管——”
砰的一声,梅天良火大拍桌,冷沉面容有掩藏不住的磅礴怒气。
“这就是你们事务所的待客之道?”
“梅先生……”这个梅天良还真是个易怒又自大的臭男人!“我自认我们很有待客之道,刚刚我所陈述的也是事实,我们无法插手管您家的家务事……”
“这不是家务事,这是蓄意拐骗!”他指著照片中笑得温文的男子,声量不自觉加大几分,“这个男人拐走了我妹妹!”
“那么……”饶是她有再高的EQ,也快被梅天良的不可理喻给打败了,“您可以请警方协助。”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她的忍让礼貌口吻彻底惹恼梅天良,他倏地从沙发中站起,以居高临下之姿睨看著阙迎月,“要是可以惊动警方,我还会来这里找你们吗?”
为什么他老爱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我当然知道您是谁。”就他一个人会发脾气吗?很不巧,她也会!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们梅家的面子有多么丢不得!”
“我当然知道!”他傲慢的眼神让阙迎月跟著站直身子,与他四目相对著,“会找上我们事务所的大多是希望家丑不外扬,我当然知道每个顾客的面子都大如天!”
“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乖乖接下我的委托,用点儿小手法让那该死的男人离开我妹妹,让我妹妹回家!”
“很抱歉,梅先生。”强忍住被他激发出的丝丝恼气,阙迎月不自觉握紧双手,朗声回应:“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确切拒绝您的委托了,本事务所的主旨是在助人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而且我们也没有权利棒打鸳鸯!”
“你在说什么屁话!”这个女人真的要让他抓狂了!“他们根本完完全全不合适!他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不想也不愿意成全他们!”有钱人家老是上演著老套戏码,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反对的理由,“理由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当然!”他们梅家人是何等高贵人物,梅天心当然不可以随便屈就那种穷酸画家!
“真的很抱歉,本事务所真的没办法受理您的委托,请您另寻高明吧!”
“你……”梅天良瞪大双瞳,想将眼前可恶的女子记清楚,“你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是吗?”阙迎月微微一笑,压根儿不把他的恫吓言词放在心上,“还有件事,我想一定会让您好好记住我。”
话一说完,阙迎月旋即离开会客室,梅天良因她这举动而愣了愣,只见没一会儿工夫她又走进会客室来,然后将手中物品贴上他的额头。
“这是十万块支票,我现在就赔偿你高贵的西装外套!”
梅天良一脸错愕,任由额上黏贴不住的支票缓缓掉落,脑中冒出疑问之际,一股颜面尽失的屈辱感也随之弥漫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