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啦?”长平笑颜如花,她似乎没觉得自己在惹祸,——带兵攻打当朝一品尚书府,啧啧,瞧这份胆色。
方铮笑道:“老婆在干坏事,老公当然得站在外面给她望风啦。”
长平嘟着嘴道:“我哪里干坏事了?这事儿都是姓潘的一家子惹出来的,我当然得上门跟他们理论理论。”
方铮指着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潘府护院,好笑的道:“你管这种方式叫‘理论’?”
长平四下瞅了一眼,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他们不跟我讲理,我就只好不跟他们讲理了,等到他们被我打得想跟我讲理时,我忽然又不太想跟他们讲理了……”
瞧瞧,我找了多好一老婆呀。能用委屈的语气讲出侵略者行径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方铮高兴的夸赞道:“……回去看你父皇怎么收拾你。”
长平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后高兴的邀功道:“我们费尽力气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潘陶……”
“然后呢?”方铮心一提,长平该不会像建宁公主对待吴应熊那样,一刀把那小子给阉了吧?
长平笑得很得意:“我们把那小子暴打了一顿,然后我就问他,你老爹要给你找一个我这样的老婆,你敢要吗?”
没阉了他就好,方铮一颗心放下了不住笑道:“他怎么说?”
长平笑得花枝乱颤,软若无力的倚在方铮身上,喘息着道:“那小子吓坏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恶心死了,边哭还边说:‘我愿自尽’……哈哈哈哈死我了!”
方铮也哈哈大笑,潘尚书向皇上求亲,肯定是出于他自己的某种政治目的可他那熊儿子潘陶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挨顿打,真够冤的……
方铮看了看天色,忽然脸色一变,急道:“快快快们赶紧闪人,一会儿潘尚书回来看见咱们站在他家门口,还不得被气死?”
长平也是一惊,赶紧附和:“对对对,咱们快走。”
一行人在潘府家丁下人们毕恭毕敬的目送下扬长而去,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地伤员……
回宫的路上。
方铮担心道:“你回去得做好心理
,这事儿潘尚书肯定会连夜进宫告状父皇会狠搞不好会打你屁股明日进宫帮你求求情,兴许会好一点。”
长平一皱鼻子:“不用皇才舍不得打我呢,顶多罚我不准出宫,反正我嫁你之前就已经被禁足了,无所谓。”
合着这丫头是想好了后果才出来惹事儿的,我这老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嘛,她这是摸准了皇上的脉啊。皇宫里养出来的人,哪有真正傻的?
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方铮独自回了府。
他现在的心情很好,长平今日这一出大闹潘府后,估计潘尚书已经绝了向皇上求亲的心思,从一开始潘尚书便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虽不知他存着何种目的出来搅局,但他可能没料到自己与长平居然会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长平不按牌理出牌,也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场闹剧,也该幕了。
……--…
不出所料,第二天,有消息来。潘尚书向皇上表示愿意成全方铮与长平,退出抢亲的闹剧,黯然鞠躬下台。可是老潘回府后得知自己家被公主扫荡得一塌糊涂,并且还打伤他的儿子和几十个家丁护院后,老潘暴跳如雷,脚不沾地儿的立马又进了宫,向皇上告了状。
皇上把长平到御书房,当着潘尚书的面狠狠责骂了她一通,并勒令她成亲之前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潘尚书无可奈何的忍下了这口气,毕竟长平是公主之尊,他敢让皇上打她板子吗?
闹剧收场,勉强算是皆大欢喜,除潘家那位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的熊儿子。
方府内的小院。
方铮半闭着眼,手执弓箭,弦拉成满月,正在瞄准离他二十步外的箭靶。
方众下人好奇的站在他身后,注视着干干净净的箭靶,以及箭靶周围数丈方圆内的地上,密密麻麻插满的箭支,纷纷对少爷神鬼莫测的箭术表达着崇敬之情。
次射兔而不中,令方铮在影子属下面前丢尽了面子,痛定思痛之下,方大少爷打算苦练箭术,不求百发百中,可……百发一中总行吧?
偏偏老天爷不肯给面子,区区二十步的距离,射了不止一百支箭了,箭靶上干净得像刚被水洗过一般清洁溜溜,最让人难堪的是,旁边还有一群下人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方大少爷为数多的耐性已快消耗殆尽。
“……把箭靶搬近点儿,十步距离。”方铮黑着脸吩咐道。
十步若还不中,方铮觉得自己可以了无遗憾的弃武从文了。明明只是一根劈柴,怎么雕都雕不出花来的。
搭箭,拉弓,瞄准。
“嗖!”
众人齐齐侧目望去,——箭靶仍然干干净净。接着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叫声,仿佛某种动物临死前的挣扎。
方铮吓得脸色一白,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话不一定准确,至少方大少爷的箭术就是一个很好的悖论。因为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会飞到哪个方向,或者误伤哪个倒霉鬼。
“谁中箭了?谁中箭了?”方铮急忙四下寻找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