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森大点其头:“对!肯定有!”
转了转眼珠,森小声的试探道:“依大人的意思样的数目才不算有误?”
“个嘛……”方铮眼珠骨碌直转,将清点的帐本摊开手搁在最后一行统计数字中的“一百一十八万两”这几个字上,食指不动声色的遮住了“一百”两个字后咳了咳。
温一看,立即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方铮凑在温森耳边几不可闻的声道:“截下来的银子,两成分给兄弟们,其他的全都搬我家里去……”
温森闻言大,两成就是二十万两,五百个兄弟分,每人能分四百两,这对每个月只有四两银子月俸的影子下属来说,无异于发了一笔横财。
没理会温森不迭声的道谢,方铮负着手,沉痛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往府外走去,边走边叹息道:“欲为圣朝除弊政,肯将衰朽惜残年。如今国贼已除,民众仍在苦难之中啊……”
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先忧后乐的沧桑语调,直令得温森和影子下属们心中肃然起敬,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下属们搬起搜刮出来所有财物,从后门低调的退出了潘府。方铮则大大方方的从潘府前门走了出去。
门前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人人面带仇恨,神情激动的呼喊着什么,吵吵嚷嚷的令人头大。
“百姓们在嚷嚷什么呢?”方铮低声问温森。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莫非我黑银子的事儿这么快便被百姓们知道了?
“大人,百姓们都说,潘逆叛乱,祸乱京城,滥杀无辜,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请求大人允许他们烧了这座宅子,以泄民怒,以平民愤……”
原来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方铮放心了,闻言轻松的笑道:“没事儿!让他们烧吧,反正里面值钱的东西也搬了,一座破宅子而已,烧了也不打紧……”
温森面带难色道:“大人,这可是公然纵火啊,守备京城的军士们若赶来,于大人怕是大大不妥,再说,若被朝中言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
方铮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哎呀,我就是京城的守备将军,怕个屁啊!言官?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们,理他们干嘛?不就烧个宅子嘛,屁大的事儿!”
说着方铮面向百姓,大声道:“烧吧,本官准了!可劲儿的烧,甭跟我客气!”
群情激愤的百姓们闻言大喜,纷纷称赞方大人嫉恶如仇,是民间的“方青天”。接着百姓们果真没讲客气,将燃烧的火把,火油等物,奋力的掷入潘府之中,很快潘府便燃起了大火,火势借风,愈来愈大。
方铮站在门外冷笑,潘文远,前几日你派兵烧我家房子,今日轮到我烧你家房子了,这就叫因果报应呀……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放火,这时从东边来了一队禁军,快步向方铮跑来。
方铮一楞,禁军来这儿干嘛?按说就算要追究纵火,也是金陵府尹或城卫军啊……
禁军以一名副将为头,此人方铮认识,在叛军入城时,他率领着人数不多的禁军士兵,在方府内抵抗叛军的进攻,楞是让他抵抗了一整夜。
禁军副将见潘府起火,神色大惊,急问道:“方大人,这是何故?”
方铮目光充满温情的望向百姓们:“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百姓们闻知潘逆被除,群情激愤之下,点火烧了潘逆的宅子,呵呵,瞧,多热闹呀……”
禁军副将急得脑门冒汗:“万万不可啊方大人……”
方铮不高兴的道:“怎么不可?百姓们烧便烧了,一座奸贼住过的宅子而已,有什么打紧?”
禁军副将重重的跺脚道:“方大人,末将是来向您传皇上圣旨的,皇上下旨,将潘逆的宅子赐于大人和长平公主殿下……”
方铮一听楞住了,“赐……赐给我?你……你是说这座宅子?……这座起火的宅子?”
禁军副将无奈的点头。
方铮两眼发直,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欲哭无泪。
良久。
方铮像屁股中了箭似的跳了起来,大声吼道:“还楞着干什么?帮忙救火啊!”
说完方铮单枪匹马杀入百姓们之中,大叫道:“不准烧,不准再烧了!那是老子的房子!”
“你们怎么这样啊?还扔?”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老子帮你们扫除叛逆,你们却烧我房子……呜呜……”
“温森!你是死人啊?还不帮我阻止这群疯子!老子的房子没了……”
“谁再敢烧就把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