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来以为自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没想到竟然得到国舅爷的青昧,眼中不由流露出对生的渴望,看了眼身边一干阴险的笑脸,急忙挪动着流血的脚往上官宝处走去。
“你多大了?”上官宝手执马鞭,用鞭梢轻轻敲打着踏月的屁股,引得踏月不时扭过拉长的马脸,气咻咻地瞪自己家这位没正形的主人。
“十六。”少年咬了咬唇,轻轻说。
“十六?”怎么是个人就比自己大啊?阿宝本来以为拣了个弟弟玩,谁想人家竟然还比自己大上一岁。小脸不悦地抽搐了几下。
“带上他。”不悦归不悦,长得大也不是人家的罪过啊。阿宝这点道理还是要讲的,不由冷着脸命令展翼。
“你都几天没洗澡了?”倒霉的展翼一把将那少年拉到马上与自己共骑,忽然嗅觉那少年身上发出一股馊臭的味道来。
少年不自在地在马背上扭了扭身子,低头执拗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小爷我有事,没空和你磨菇。阿翼,放他下去,咱们走!”阿宝抬头望见那隐在深山中的一角琉璃瓦,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眼睛一下子潮湿起来,双腿一磕马肚,疯了般往锦山行宫赶去。
少年赤着脚跌跌撞撞跟在两匹马的后面往山上跑。
展翼跑出去一段路,回头见那少年摇摇晃晃的小身子,粗拉的心底顿时一下子柔软起来,忍不住拨转马头,奔回来,一把将那倔强的少年提到马背上,驱马紧追着主子的后影往山里奔去。
我也要洗白白 (1)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锦山行宫景色迷人的花园中,靖南王抱着一只缠满了白色棉纱的枕头极度危险地斜坐在水榭内的栏杆上,不顾白羽的哄劝,嘀嘀咕咕地跟怀中的枕头说话。
“阿宝,你看水里游来这么多鱼啊,多好看,呵呵,有红的,有白的,嚯,还有金色的呢。怎么,你不喜欢?阿宝,你喜欢什么呢?哦,阿宝喜欢天上飞的大雁?那要等到冬天来了才会有大雁呢……啊,阿宝非要大雁嗄?那个,勋哥哥给你念首大雁的诗怎样?……‘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勋哥哥……”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木纳,发丝枯乱的男子,阿宝有些不能置信,短短一日不见,这个一向喜欢臭美的男子竟然变成了这么一副鬼模样。忍不住手指颤抖地抚上去。
“阿宝,乖,不怕,不怕,我们到屋子里去,这个人,真讨厌!”司徒勋抬头,凤目依稀,却失去了往日桀骜不驯的风采,有的竟是孩童般澄清的一片。
此时这双亮若星子的眼目,用世间最无知无欲的神色懵懵懂懂看了阿宝一眼,忽然一把打开阿宝抚上脸颊的手,恼怒地瞪了瞪。
“勋哥哥,我是阿宝!我是阿宝!你怎么不认识我了?”阿宝一把抱住司徒勋的腰,恸哭失声。
“国舅爷,王爷从宫里回来后谁也不认得了。属下原本指望看到国舅爷,王爷或许就会立马好起来……”白羽忍不住也摸了一把眼泪。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勋哥哥变成这副鬼样子。”任凭司徒勋厌烦地一路拖拽,阿宝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撒手。以后,打死她她也不会离开勋了,勋若一辈子不好,她就照顾勋一辈子。
阿宝八爪螃蟹一样,挂在司徒勋身上,被司徒勋带进屋子里。
不一会,屋子里就迸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你不是阿宝!”
“我就是阿宝!”
“它是阿宝!”
“它是个枕头!”
“它是阿宝!”
“你再犟我揍你!”某宝气急败坏的声音,显然已经没了先前的耐性。
阿宝被那个固执地认定怀中枕头是阿宝的家伙气得鼻子冒烟之下,不得不将小拳头在某王鼻子下边晃了晃。
“你不是阿宝!”某勋看了看鼻子下的小拳头,有些不屑一顾地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
“噗!”一拳头!端端正正砸在司徒勋的鼻子上。
“你逼得!说,我是阿宝!”某宝略略有些心虚地晃了晃小拳头,样子看起来很暴力。
“我是阿宝……”某王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