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人也不再说话,远远望着那花海中的美人,拿起车中茶几上的樱花茶,淡淡地品了一口,缓缓咽下腹去。
苍龙出,四海平。国师的预言真的可能应验在这个身影单薄的小女子身上吗?
阿宝且行且观,一派悠闲自在。
不想越过油菜花,越过一片山岚,眼前突然出现了大片粉色的云霞,像天边突然堕落的红色的轻云,袅袅间在大地上妖娆起舞。
天哪,竟然是遍野遍野的桃花!
甜润的香气从桃花粉嫩的花蕊中飘散而来,间或有穿着花布衣衫的农家女子背着背篓在桃花间飞速地采摘着什么。
“喂,你们在干什么?”
阿宝有些好奇,忍不住出口喊道。
“摘桃花啊,公子,嘻嘻,公子是外地人吧?”桃花丛中走出来一个身材窈窕的村姑,黑色的发髻间别着一朵水灵灵的桃花,见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锦袍的公子相问,便将肩上的背篓摘了下来让阿宝看。
果然是一背篓艳艳的桃花,见过采茶的可没见过这么大把大把采桃花的。桃花不走用来结桃子的吗?这女子怎么都把它从枝头采下来呢?
“公子肯定疑惑奴家为何要采桃花了吧?”村姑丹凤眼好看的眨了眨,轻轻哼唱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个‘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曲儿端得是大气,阿宝佩服佩服!”阿宝从马上跳下来,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个相貌俊秀的村姑。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区区一介村姑,竟做出这样的好词曲来,这地方果然是人杰地灵。
“公子取笑了,奴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哪里会做出这等好听的曲子来。这是我们桃花坞国的仙妃娘娘写下来的词儿呢。国中民众喜欢,便纷纷传唱,奴家就是记性好,听人唱过便记了下来。明天就是我们坞国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公子可是有眼福了呢?”村姑说道最后,面上露出浅浅艳红,眉目间似乎有些不胜娇羞之意。
桃花也能染白衣? (7)
阿宝瞧见了,心中暗笑这村姑的大胆,竟然公然向自己眉目传情起来。也不说破,只浅浅地笑道:“问了这么些话,姑娘又给在下唱了那么好听的曲子,管某还未问过姑娘的姓名呢?”
“我姓花,叫花落。前面不远就是我家,我家就住在哪个地方。公子若是累了,可随花落前去落脚歇息一下。”花落听阿宝问名字,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全没有女儿家的拘谨,还对阿宝热情相邀。
“好,管某正有些口渴,那就叨扰花落姑娘了。花落,花落,落花无数,飞着林中舞,好名字,好名字。”阿宝最见不得人家热情,也不管你小女子为何会对自己这般热情,便牵了马,顺着桃花丛间的石板路,逶迤着往桃花深处走去。
“主子,那条路赶不得马车,是不是从大路绕过去?”碧桃见上官宝的身影随着那村姑往一条肩宽的小路去了,不由皱了柳眉。
“你赶车往大路走,我下去瞧瞧。”说着话,车上的神秘人翩翩从装饰奢华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主子小心,不知道樱花四使是否到了这里?”碧桃见主子要一个人前去,不由略略有些担心。
“就你心累,你家主子是那经不得风浪的人吗?”神秘白衣人轻声笑骂了一句。
“嘻,奴婢是恐那桃花染了主子的白衣呢。”碧桃见主子心情愉悦,不由也开心起来,扬鞭驱车顺着大路往北去了。
见碧桃远去,白衣人打开手中折扇,掩唇轻轻一笑,心中暗暗奇道:桃花也能染白衣?
就是有点晕 (1)
桃花也能染白衣?
显然是能。
阿宝随着花落姑娘往桃丛里走,见头上枝头横纵的桃枝,满枝盛放的桃花飒飒轻摇,不由调皮地举手轻弹,晨露便如细雨般散落下来。薄薄的阳光从晨露中折射下来,阿宝竟真如穿了一身份衣裳。
“嗤,公子真是调皮,湿了花落的衣衫了呢。”花落见旁边这位公子只那么随一弹,远近的桃枝便无风自摇,惊讶了一下,眼目中顿时有些略略的迟疑,似乎对带上官宝回家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