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江迟想说,自己以后赚了钱,养一个曲历河倒也不成问题。
但是……
视线落在某人脚边已经半满的垃圾桶里,香蕉皮橘子皮葡萄枝挤的满满当当的,自己挨个骂的功夫,他就吃了这么多?
这么能吃,还是算了吧!
不过曲历河可真是心大,光顾着吃了,那扫把离自己就几厘米,他也不帮着自己劝个架,万一真打下来怎么办?
实在不是曲历河心狠,而是面前的场景就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放映,杨叔一向心软,这么多年手就没落下来过,况且现在自己坐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教训江迟?
“你看小曲干嘛?想什么馊主意呢?”
江迟有些无奈:“杨叔,我就是看他一眼,没想干什么。”
“看一眼也不行!人家又不是你媳妇,凭什么让你看?检讨1000字,明天和钟明一起给我,下周星期一国旗下检讨,你们俩给我好好反省!”
“不公平啊杨叔,曲历河也逃课了,也应该带他一起罚啊!”
第21章叫哥
晨光明媚,透过干净的玻璃洒下来,在平整的桌面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拂过暖煦和风,抬头就可看见的杨柳低垂。夏日的早晨最是舒服,不热不凉,是大家都喜欢的温度。
江迟和曲历河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下了,偌大的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刚刚经历了英语单词生死听写,写的好的人报团快乐,写的糟的人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
钟明有气无力的勾着腰,目光落在被压在脸下密密麻麻的单词眼神一阵恍惚,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连精精神神的寸头都带上了颓废无奈的气息,只有眼睫缓缓的眨动,是他活着唯一的征兆。
江迟进门后率先朝他走过去,食指微曲叩响桌面,白净的骨节上泛起红意:“周一和我们一起国旗下做检讨,别忘了。”
钟明愣了愣,立刻忘记了自己刚刚惨不忍睹的单词听写,抬眸询问:“我们?除了你和我还有谁?”
两年了,他们俩承包周一国旗下检讨已经两年了,这期间有多少人想要来跟他们抢位置,不还是失败了?难道这个班除了自己和他,还有其他胡作非为的人?
环顾四周,同学们都是遵守纪律,认真学习乖巧学生的模样,他粗略的扫一眼,大家纷纷转头各干各的事情,居然没人敢和他对视?
哦,当然,除了顾泉那个看着自己直乐的傻子。
江迟弯了弯眸,眼中带了笑意,如星河坠落在眼中,灿烂夺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唇角的弧度更甚,一改平常冷淡的声音,温柔磁性的声线扩散开,洋溢着些许得意:“嗯,不光我,还有曲历河。”
“曲历河?”闻言,钟明看过去,正好看见当事人撕下一张信纸,认真的铺平在桌子上,掌心摩挲着纸页,黑金的钢笔在指间闪闪发光,意外的点缀了他疏离的气质,只叫人觉得高不可攀。从最后排的角度望过去,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眉骨下巴线条柔软,鼻梁的弧度却意外的瘦削,乖巧和凌人的气息兼容,相互抵消倒让人觉得越看越顺眼。
曲历河还真是个矛盾体,看起来阳光积极,可他接触着总觉得他有些自闭,是学校重点关注的学霸却也跟着江迟一起犯事,就连他说话和不说话,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像阴阳黑白一样,明媚消沉的气质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钟明找不到特别恰当的词语去形容他,姑且只能把这当做学霸的另类爱好,毕竟甜点吃多了也偶尔想要来点麻辣,学霸当腻了同样也可以走下神坛跟学渣们亲近亲近。
反正他又不亏。
钟明皱了皱眉,不过说实在的,他以前还真没想过曲历河有一天会和自己一样对着全校进行检讨。说起来二中是差学校,一旦有个可以挤进去全市前一百的学生,那必定会被老师们捧在手里,说话重一点都怕吓到他,更别说处罚了。
二中自古以来就差,他们这一届尤其的差,全市第三的曲历河就是这届能给学校争光的独苗苗,这样一号人物要去国旗下做检讨了,怎么想都玄妙。
“他可是学校的宝贝疙瘩,主任舍得罚他?”
江迟禁不住感叹一声:“当然舍不得了,这可是我求了杨叔好久才求来的!”
钟明:“……”
钟明扯了扯嘴角,再次扭头看向曲历河,后者白净的皮肤被阳光照射的近乎发光,黑亮的头发给人干净无暇的感觉,怎么办,还突然有点心疼他了呢。
他听过别人考试求高分,逃课求放过,还没听过谁求着给处罚呢,曲历河刚刚跟江迟去医务室,应该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助人为乐外送国旗下检讨,他现在估计要气死了吧。
曲历河原本没想太多,写检讨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当年在他犯事最多的高三时间,甚至到了一周不写检讨浑身难受的境地,可见数量庞大。
为此,他还专门总结了一套“三段式检讨模板”,专门应对大大小小各类处罚。
原本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情,等他攥着钢笔洋洋洒洒写下《检讨书》三个字后,才发现不对劲。
他貌似记得,杨叔原本没打算罚自己啊……
办公室里,主任办公桌上长势正好的君子兰傲然挺立,水珠顺着绿叶的纹理脉络朝下流,最终汇聚在根部,新叶幽绿色泽水润,江迟话音刚落,原本搭在窗台上的毛巾就朝他的脸呼了过去,他堪堪躲开,就看到杨叔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