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取出其中半枚兵符,正了正神色,&ldo;唯安,你过来。&rdo;
唯安急忙向前走了两步,润玉把那半枚兵符轻轻放在他的手中。郑重开口,&ldo;这枚兵符,我分成了两半,一半交给你,一半在你母神手上。我走之后,若有动乱,唯有兵符合二为一方可动兵,你可明白了?&rdo;
&ldo;儿臣明白了。&rdo;唯安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稚嫩,将那半枚兵符紧紧握在手中。
&ldo;还有这帝印,我也一并交到你母神手中。&rdo;锦觅闻言大惊,刚要起身说什么却被润玉按住了,示意让他先说完,&ldo;你身边如今不乏良将明臣,你又一心向学,父帝很放心。只是你如今尚还年幼,待到你万岁之时,再让你母神正式绶印给你,可好?&rdo;
&ldo;儿臣遵命。&rdo;唯安点点头,望了望身后几位仙君,是润玉几十年前便指派给他的,嘱咐他若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去请教这几位师长。他那是还懵懵懂懂,不清楚这几位仙君的作用,如今却全然明白了。
润玉欣慰地点点头,又把视线转向锦觅身上。
&ldo;子幼而母强,&rdo;锦觅嘶哑地开口,&ldo;你又把帝印兵符都交给我,就不怕我篡了你和你儿子的帝位。&rdo;
&ldo;你不会。&rdo;润玉柔和地笑着,望向她的双眸尽是信任,没有丝毫的犹疑。正如当年锦觅坚定地将水风花三族令牌交到他手中一样。
&ldo;我信你。&rdo;
&ldo;这几百年来,天界对外的大小事宜都是你一直陪着安儿料理着,又与我一起共理这天界三万余年,完全可以独当一面。&rdo;润玉将那帝印放到锦觅手中,抓着她的手慢慢合拢。
&ldo;我在位的三万年,天界实力远远超过其他几界,可保万年无虞。安儿聪慧,又生性纯良,只是到底没经过什么风浪,在你我羽翼之下少些历练。若没有你看护他,我实在放心不下。&rdo;
说到此处,润玉眼中微微躲闪,话虽如此,他到底存了私心,怕锦觅会随他归去,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拖住她。等过了万年,等那些伤痛慢慢淡去了……她便不会再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
想到此处,润玉手指轻轻滑过那一道帝旨,展开给锦觅细看。锦觅大惊,倒吸了一口冷气,&ldo;这是……你……&rdo;
&ldo;本座留下了一道遗诏,&rdo;润玉只觉得周身尽是疲惫,却仍强撑着扬起声音,让殿内的人都能听清楚他的话,&ldo;待时机成熟后,再让天后公布于天下,见此遗诏如见本座,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哪怕是绶了帝印的下一任天帝。&rdo;
他说到此处,剧烈喘息了一回,喉结动了一动,将目光投向了唯安,威声命令着,&ldo;唯安,你现在当着众仙的面,立一道上神之誓,发誓无论这道遗诏上写了什么,都会遵从,绝不违抗。&rdo;
听到父帝如此要求,唯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小嘴唇,坚定地抬起手来,手指苍穹,
&ldo;苍穹在上,众仙面前,唯安在此发誓,只要帝旨上的内容不关乎伤害六界生灵性命,不违背唯安心中根本的原则,我一定会遵从,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抗!&rdo;
润玉愣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绽开笑容,轻轻招手让唯安过来,抚摸着他的头顶,&ldo;安儿长大了……
&rdo;
锦觅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手中空白的卷轴上,润玉已经摆摆手让唯安回去,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ldo;觅儿,这些年你和安宁模仿我的字迹足可以以假乱真。这是我可以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不是我不相信安儿,只是世事难料,若真的有朝一日能够用上,你便自己拟了旨意……玉玺我已经盖好了……&rdo;
润玉顿了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锦觅并不愿意听,但他还是说了下去,&ldo;或者有一天你想通了……我是说或者……你便用这封遗诏还自己的一个自由身,你知道我不会介意的……&rdo;
她是他这一生最明媚的光,他怎么忍心看那光亮被淹没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ldo;觅儿,我只希望往后的日子,你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你还有安宁和唯安,你看安儿还那么小……不要做傻事,答应我,好吗?&rdo;
锦觅以为,自从润玉在璇玑宫倒下的那一刻,几百年过去了,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这一刻降临时,周身,尤其是心口处,还是痛的,痛得浑身发抖,无力至极。
可她看着润玉强撑着身子,恳求地望着她,明白自己若是不答应,他定然是不能安心的。
&ldo;我答应你……&rdo;锦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锦觅说完这句话,润玉却并不放心,仍按住她的肩膀,费力地向她眸中探寻着,确定她不是在哄骗自己。
最后方才扬起一抹笑容,脱力地倒在了锦觅怀中。
&ldo;觅儿……&rdo;他微微张开口,费力地呼吸着,手指无力抚上锦觅的脸庞,像这三万年每一次她哭泣时一样,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力道更轻,一点一点将那泪珠揉碎在指腹中,怜爱万分地开口&ldo;不要哭。&rdo;
&ldo;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只有三件,便是没能保护好母亲,你,还有安宁。&rdo;润玉闭了闭眼,安宁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将脸埋到手掌中,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