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裴令宣像是想了想,才说,“你新电影的主角,定了吗?”
“没定,我说过,那个角色不适合你。”
“宁导,你就考虑下我吧。”裴令宣凑近他,手臂搭在他的膝头,眼神虔诚珍重。
宁则远俯看眼前的人,他自诩个性随和,不喜欢针锋相对。于是只冷冰冰道:“你当初甩我甩得那么干脆,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个。”
“算我错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宁则远。”裴令宣低声下气道,“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那个角色。”
“不要来这套,你不是那种人。”宁则远无动于衷地拒绝了那张想依偎在他膝上的脸。
“你知道我是哪种人吗?”裴令宣向来比他主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然后露出微笑,“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一滴雨水重量的银色圆环躺在他的掌心,和他两年前没能送出手的那枚耳饰一模一样,但绝不是同一件,裴令宣送给他的这一只外圈刻了字,是串流利精巧的字母:minqua。
宁则远问:“送给我?”
裴令宣转动脖子,朝他展示自己白皙的下颌与颈侧,还有受伤的绯红耳垂。
“为了你特地穿的耳洞,很疼的,不要辜负我哦。”
宁则远捏着小巧冰凉的金属,它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
“你就不能……”他的话没说完,裴令宣突然把耳环抢了回去,否决道:“不能。”
裴令宣是什么样的人。宁则远想,他并不知道,也不了解。是在领奖台上端得起姿态高高在上的天才影帝?还是能委身央求他给个复试机会的敬业小演员?或许都不是。
“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把它送给其他人了。”裴令宣把那枚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抛到半空中,再捞回手心,仿佛他摘星星也这般轻而易举。
“送给谁?”
“谁愿意把名字刻在我身上,我就送给谁。”
“给我。”宁则远拿回耳环,说道,“你坐下。”
裴令宣听话地坐到一直没坐过的沙发上,却让人拽着手腕摁进了刺绣抱枕,他茫然地感到右耳传来尖锐的痛楚。宁则远给他戴耳环的手劲不算轻,细细的短针刺入滚热的伤口,紧扣在血肉里。
“你为什么不轻点啊……”他摸着发烫的耳朵,盼望它不要发炎。
宁则远在看手指尖,那里沾着他鲜红的血迹。
裴令宣急忙握住对方的手,啄咬似的抿掉了血珠。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血,还是要回到我的身体。”
“那我呢?”
他还没听懂这个问题,被他舔过的手指就压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在坚硬的桌面。花瓶果篮和烛台被掀翻在地,砸落地毯发出闷响,骨碌碌滚到沙发底下。
身后的人动作很是温柔,梳理着他耳后的头发,胸膛贴着他的肩胛骨,搏动的心跳犹如停留在他后背的小鸟。
“我问你,那我呢?”
像自问自答一般,来自对方的体温缓慢而急躁地周游在他的皮肤表层,最终找到归处回到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