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正好,盛夏的余韵笼罩着大地,热浪仍未退却。
微风吹动着窗帘,窗外的阳光跃过透明玻璃窗,像是一条轨道,准确地降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光点跳跃着,灿若繁星。
房间里,少女身穿烟紫色长裙,柔顺的栗色长发披在肩上,一双狐狸眼透着几分慵懒,眼角微微翘起,更显绝色。
她葱白的手正拿着一把剪刀,有条不紊地剪去多余的花枝,专注而认真。
“扣扣——”,敲门声响起。
“温尔小姐,董事长让您今晚六点准时到淑清斋,说是有事情要宣布。”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温尔捻着花枝的手微顿,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自从母亲死后,她和那个人一向很少有交流。
“知道了,我会准时出席的。”
温尔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把插好的花搬到一旁,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出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很充裕。
温尔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把手冲洗干净,镜子里映出她的面容,黛眉挺鼻,肤如凝脂,唇色是浅淡的粉。
比起艳丽和清秀,这张脸似乎用漂亮来形容更为合适,大概这算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最好诠释,又或者说,该感谢造物主的精心刻画。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从这里到淑清斋需要十五分钟,正好可以在附近逛一逛,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以免到时候晚饭吃不下。
温家大门处,温尔站在一旁等司机把车开出来,正值阳光热烈的时刻,她下意识用手挡着刺眼的光线,这时,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身高腿长,穿着黑色卫衣,还戴着一个黑色鸭舌帽,嘴角乌青,手臂上也有伤痕,凌乱且野性的酷。
温尔没打算多管,她抬了抬头,若无其事地对今天的天气状况进行了一番确认。
然而,耳边的脚步声渐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已经整个人站在她跟前。
这下子,温尔就算再瞎也不能说是没看到了,她视线瞥了过去,黑色鸭舌帽之下,少年那张凌厉的脸也展露无遗。
眉若远山,双眸漆黑,眼尾微微上翘,眼神是漫不经心的懒散,还带了点这个年纪独有的傲气,但又和大多数的同龄人很不一样,因为他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乌青和伤痕,都让他显得格外的冷漠和狠厉,像不可靠近的孤狼。
温尔扫了一眼他的手臂,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这副样子显然是刚刚打完架回来的,不过她依旧没有多问。
略微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见过陈许凛吗?”
温尔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你未婚夫。”
温尔表情淡淡的,“池妄,你打架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也打坏了,我和陈许凛除了那纸婚约,可能也就比陌生人好点吧。”
池妄一听这话,倒是扯了扯嘴角,“也是。”
对话过于真实,以至于两句就能说完。
温尔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子,大概是司机看她在和人说话,所以在一边等着。
她略一思索,“你手机是不是没带?”
一般来说,池妄这种人走在路上,视线都不带下移一点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连和陈许凛,两人也没多少接触,所以能让他主动搭话的,大概是真的有什么事。
池妄没有说话,温尔赶时间,已经自顾自地接了下句,“我帮你打个电话吧。”
出于人道主义,她还翻了一下包,给他找点能用的东西,“这是湿纸巾,擦一擦血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快点去处理一下。”
池妄倒是没有拒绝,他接过纸巾,低头擦拭着,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映照着那头利落的黑色短发。
“谢了。”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语调很平缓,但最后的尾音却是有点上扬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处处都透着冷酷,偏偏又有着几分散漫的痞气。
温尔没回话,她只是赶着去吃甜品,要不然按他这样一句一句地往外蹦,都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她翻到了陈许凛的电话,按下,熟悉的“嘟——嘟——”声响起。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巧,温尔刚把手机放耳边,就看到了对面马路边上的身影。
少年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短发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瑞凤眼,脸上永远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像个设定完美的机器人。
陈许凛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相识十几年,两人也算和平共处,相安无事,温尔对他的印象是矜贵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