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过一旁的花瓶,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嘭!”
伴随着硬物碰撞的响声,花瓶直直地砸过少年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伤口处流下,从额角到太阳穴,再沿着下颚滴落在地。
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额头上的痛意清晰分明,池妄却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一旁,拿过扫把和垃圾铲,安静地打扫着地上的陶瓷碎片。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啊!”
女人见状,更加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那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是染着血的恨意凝结成实质一般。
她大喊着,不时还痛苦地锤自己的头,神色疯癫。
池妄收拾好了地上的残局,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放到桌上。
他视线垂下,嗓音有几分低沉,“生日快乐,母亲。”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到了正在发狂的女人,她像是猛然清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桌上的礼物,又看了看额头带伤的少年,终于痛苦地捂着脸蹲在地上。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女人哭泣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蹲着的身影显得瘦弱又无助
池妄低声回道,“没关系。”
他知道的,她只是病了。
她不讨厌他,她讨厌的只是他这张和父亲有七分相似的脸,所以没关系的。
池妄把房间收拾好,倒了杯温水,然后才关上门离开。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目不斜视地从走廊经过,他并没有留意到站在一旁的女生,又或许,他根本不记得仅有一面之缘的她。
苏软软却对他印象深刻,是宴会上和那个叫温尔的温家大小姐一同出现的少年,他也是那天唯一一个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的,姿态散漫又特立独行的。
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太清楚他来这里干什么,但是苏软软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伤,鲜血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流下,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提醒他包扎一下,但是她转而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漂亮得雌雄莫辨的混血少年。
“嘘,不要说出去哦,不然会很惨的。”
这句话至今仍在脑海里回荡着,字字清晰,苏软软最终还是没有迈开脚步上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惹得对方不快,她也承担不起后果。
窗外的风呼啸着,天色也越来越暗,冬日的冷似乎仍在加剧,仿佛就是要以这种大张旗鼓的姿态宣告自己的存在,苏软软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绪略微飘远。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和这些人的交集,最多也就是那天的宴会,却没想到,这几天已经接连遇见了两个人。
海棠市这么大,他们生活的圈子也完全不同,本来只是顶替侍应生兼职一晚上,可她却好像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打开,里面的一切都是璀璨夺目又光怪陆离的。
说起来,那些人好像都是斯顿高中的,她想到了之前老师提过的转校名额……
苏软软摇了摇头,算了,大概只是巧合罢了,她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和这些上流阶层能有什么交集,还不如今晚回去多看一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