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在那一瞬间愣住了。
那左臂上一大片惹眼的深青色貔貅刺青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接下来又捱了男人的一计扫腿。
“也不过如此嘛。”
男人顿时放松了一大片警惕心,在手电筒光照到对方被盘起来的长发之后越发只觉得面前这个被自己轻易击倒的人只是一个刚实习结束的小女警罢了。
然而阴影处垂着头的苏然却看不出有一丝恼羞成怒或是疼痛难抑,她只是撑地蹲在地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恻危险的微笑。
“嗯哼,手臂上的貔貅刺青挺漂亮啊,就是你杀的那个小法医?”
苏然一边说一边抬手关掉了通讯设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枪打掉了他欲从后腰处抽出手枪的右手,又站起来一枪直接洞穿了那人的右胸。
一枪直穿、钻心刺骨的疼痛是真的,却没能让他顷刻死亡。
苏然从后腰抽出一把三|棱|刺,飞速跃起将那人径直逼至墙边。她嘴角轻轻一扯,眼神却阴狠毒厉如群肉边的豺狼鹰隼:“——是你杀的我弟?”
胸膛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和眼前强大的压迫感使男人压根吐不出一个字。
苏然当他是默认了,继续耳语般轻声问道:“看你肌肉挺发达,是哪只手砸的他?还是两只手一起?嗯?”
那人见苏然语气绵柔,眼神却淡漠,心脏狠狠一沉,下意识将双手都一点点向后挪动。
苏然余光一瞥,心头了然:“噢~多半是双手,原来是一身懒肉啊,呵呵呵。”
她说话时声音微微上扬,好听得像是夜空中飘奏的钢琴曲,但下一秒狠狠将自己右手钉在墙上的猛烈刺痛感却令那人顿时清醒,他本想奋力反抗,苏然转瞬间又从后腰抽出了下一根三|棱|刺轻轻一掷,右膝一抬,电光火石之间那根三|棱|刺就猝然准确地钉住了那人的左手。
苏然在男人愤怒的惨叫声中漠然地向后退了一步,掏出枪来对准他的额头就是一弹,消音|器作用下子弹射出的噗嗤声并不剧烈,但这个距离下却几乎把那人的半个头颅都爆掉了,狭窄的房间内瞬间布满了愈来愈浓郁的血腥味。
苏然这才再度打开通讯器,语气轻松地像在和领导和队员们谈论今天的天气:“报告,刚刚发现了一名拘捕的犯罪分子,现已就地击毙,据悉正是杀害空州市局法医处副主任季唯的凶手。”
她一边说话一边捡起了地上的弹壳,用衣服下摆细细擦干净后放进了口袋。
我的小松鼠啊,姐姐为你报仇了,你看见了吗?
然而地下里通讯器的声音只能出不能进,苏然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地下通道里细细流动的微风正轻柔地抚过她的面庞。
像是场默不作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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