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厂房之中,苏然的眼前一片混乱。
她看见顾逸轩和贺也正着急地朝她扑过来,为她解开绳索放到担架上,而布桐则在她被移交上车后开始给她做粗略的检查。
好疼啊……
苏然说不出话,只得默默地想。
“……太惊险了,还好子弹精准地打中了苏队胸前的吊坠上……”
“……这是什么吊坠啊……还好够坚固……不过怎么那么像个钻石小锁……”
苏然疲惫地阖上了双眼,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只听到了这几句话。
·
素白的病房,熟悉的点滴。
苏然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嗅着消毒水味不住地想,要是再来几次,她就要开始着手在这儿订一个包间了……
子弹穿身而过的感觉苏然经历过不少次,只是没想到被坚硬的吊坠拦了一下也这么疼……
手也疼……安从睿下手真不留情面……
苏然默默在心里给安从睿画了好几个圈圈。
她向旁边看去,这一回住院虽说不在勾心斗角的敌方阵营里,却也没有叽叽喳喳的松鼠,没有贴心照料的慕司辰,只有一个陌生且年长的女护士正准备给她量体温、检查伤口。
“警察同志,感觉怎么样?”
“您被送来的时候由于手上的伤口未及时处理,胸腔又受了灼伤,所以发了点烧,但现在烧降得差不多了,伤口也给您做过手术包扎好了。”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然的眼睫扇动几下,只问:“这是我被送来的第几天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女护士一愣,有些抱歉地说道:“您的伤势很严重,必须得多住院休养几天……”
“这是我被送来的第几天了?”苏然问话的态度很坚决,无惧自己此刻面容的憔悴与苍白指数到底有多高。
女护士被她多年练就的审问气势给压了压,只能老实回答道:“……第三天……”
就这么一点小伤,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苏然艴然不悦地在心中嘀咕着,不顾女护士的指责猛地坐了起来:“我那些同事呢?没有同事来看我吗?!”
人不能这么绝情吧!
“苏队!”
在门外听了好久的顾逸轩和贺也这才开了病房门走进来:“在呢在呢……我们这不是怕在里面会打扰到你嘛。”
好吧,他们就是单纯地怕苏然一醒过来就嚷嚷着要出院,他俩可扛不住。
“在就好,”苏然露出一个假笑:“快帮我办出院手续。”
——喏,就像这样。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消停会儿吧。”贺也哭笑不得:“能不能别让我们老是在重症病房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