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错愕几秒,很快站起来跟着季淑离出了暖阁。
菊青放下马凳,扶着季淑离上了马车。
季淑离一手抓着车帘,另一手朝严律挥了挥绢帕,“外面冷,快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严律不舍地挥了挥手,就见车帘缓缓落下,菊青催促着车夫赶路。
很快,时间来到了元宵节。
前线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回来,齐睿源的进攻在冀州便停滞不前了。
齐睿源攻不下冀州,却也不肯派兵回去,日日夜夜围守住冀州城,叫齐越扬拿他没办法。
平阳侯主张先进攻,直接杀进锦州城拿下齐睿源。
严将军却表示不赞同,觉得平阳侯此举太过激进,锦州城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杀进锦州为下策之道。
赵锵年岁是最小的,只左耳进右耳出,谁都提议都没听进去。
反而为难了齐越扬,要安抚住两方的情绪。
季淑离从齐越扬的来信中觉察出了不对。
一向主张猛攻的齐睿源,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娘娘,殿下的信是越来越频繁了,可见殿下想着您呢。”王安见季淑离又在捧着齐越扬送回来的信看,以为季淑离在想念齐越扬。
季淑离突然灵光一闪,“王安,现下京都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王安不明所以,直接回答:“那当然是皇宫啊,别人连进都进不来呢。”
季淑离摇了摇头,“不对……”
王安更懵了,“娘娘……”
这夜,季淑离做了一个决定。
太后以及东宫所有妾室通通暗中遣送到了京郊普华寺。
对外宣称太后信佛,在宝华殿参拜佛祖。
转眼便是立春。
北方的冬季漫长而寒冷,即便已经立春,吹来的风却依旧冷冽如刀,狠狠地刮在人的脸上,仿佛要将人的皮肤割裂开来。
齐越扬用力地搓着双手,试图通过摩擦产生一些温暖,但这微不足道的热量很快就被寒风吞噬殆尽。
他紧紧地裹着身上的大氅,却无法阻挡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侵入骨髓。
“泰王真是能折腾。”严将军拍了拍肩上的雪花,与齐越扬一同站在城门上,俯瞰着城门外雪白的大地。
“成败皆在此一举,若是不能坚持,那他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齐越扬被冻得鼻子通红,声音也非常沙哑。
“他娘的都开春了还是这么冷,泰王这混小子到底要跟我们耗到什么时候。”平阳侯骂骂咧咧冲上城墙,暴躁的胡子也跟着高高翘起。
平阳侯早就按耐不住了,他一直坚定认为与其死守不如直攻,却一直被严将军说服。
“殿下,您与太子妃娘娘可通了书信,现下京都如何了?”严将军皱起眉头,朝齐越扬问道。
齐越扬此刻听严将军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七日没有收到季淑离的回信了。
“上一次寄出信笺后,便没有回信过来。”齐越扬眉眼间染上几分忧虑。
严将军一听,在心中叹了口气,怕是京都也不太平。
还不知道严律这混小子有没有好好看守京都。
三人一时都沉默了,纷纷将眼神看向城外黑压压聚在一块的队伍。
赵锵站在三人身后,双手抱胸靠在身旁的士兵身上,懒懒打了个哈欠。
葳蕤殿。
“主子,”菊青急匆匆走了进来,“找到泰王妃了。”
季淑离“噌”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快,带本宫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