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离点了点头,“臣女知晓,臣女也断没有怪罪殿下之意。”
齐越扬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他每每想主动示好拉近两人的关系,就会被季淑离不咸不淡的推出千里之外。
“阿离,”齐越扬皱起眉头,“你变了许多,你和幼时那个活泼开朗、时常和孤玩闹的你,不一样了。”
“殿下从前总说臣女顽劣,叫臣女多向崔小姐学习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如今臣女懂事了许多,殿下却说臣女与从前相差太远。殿下,人总是会长大,没有谁能一如从前,一点不变的。”
季淑离放下茶杯,一双平静的眼眸望向齐越扬。
齐越扬突然心生一种无力感,他无法像控制崔令仪那样控制季淑离,无法左右季淑离的决定与情绪。
这与他自幼便是天子,所有人必须仰望天子的观念相背驰。
“孤是太子,孤希望你,和从前一样,将孤当成你最亲近的哥哥,将孤当做你的夫婿。”齐越扬近乎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来。
季淑离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将齐越扬吊起来殴打一顿的心,“臣女谨遵太子殿下吩咐。”
齐越扬太主观性的想和季淑离重修旧好,却被季淑离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心中没由来的烦闷与无措。
他握了握拳,却还是没能再说出些什么,只得“噌”一下站起身来,衣袖拂过桌面,“孤还有事,先回东宫了。”
却不想袖摆将祥云琉璃杯扫落在地,齐越扬脸上浮现一抹尴尬。
随着琉璃杯摔落在地发出声响,季淑离心中一颤,这一摔,摔掉了三百两银子。
季淑离皮笑肉不笑,心疼自己的钱,“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齐越扬想说赔礼道歉不是,不表示也不是,尴尬地说了句,“实在抱歉。”
季淑离笑得牵强,“不过一个琉璃杯罢了,殿下无需介怀。”
齐越扬见季淑离对自己客气极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快步出了院子,但又想到不能再让外界传出“太子不喜太子妃”的言论,赶紧调节了面部表情,装做高高兴兴地出了淮阴侯府。
季淑离看着地上的琉璃碎片,叹了口气,“这可是本郡主的三百两银子啊。”
“小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不是还送了些礼来吗,就当是赔这套琉璃杯了。”桃夭赶紧劝慰。
“是吗?”季淑离抬头,“快让本郡主看看都是些什么值钱玩意。”
桃夭赶紧吩咐下人将东西带上来一一拆开。
越往后面拆桃夭越是汗流浃背。
桃夭眼见着季淑离脸色沉了又沉,心中暗骂齐越扬。
天杀的谁知道尊贵的一国太子送的礼竟然是些没用的破烂。
颜色花纹暗淡老气的蜀锦布帛,款式过时的金制头面,常见的波斯彩纹陶瓷盘,祖母绿制成的首饰耳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敷衍谁家打秋风的老辈子似的。
这么一送,东宫库房都干净不少吧。
季淑离见惯了大场面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回东宫去,”季淑离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这些破烂,“底下的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蒙蔽主子的眼。”
桃夭应下,叫人把东西都收了起来,一一装好原封不动地送回东宫去。
“小姐,您消消气。”菊青端来温茶,给季淑离捏肩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