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道什么歉。”人鱼伸了个懒腰,在水底翻了个身,“你的房间好暖和,天一热我就困了。”
桓墨生把手贴在玻璃上,隔空抚摸人鱼精致的脸庞,他撕裂的痛楚因此得到了短暂的抚慰——谁也不能理解这种禁忌感情,就连他的塔拉也无法感同身受。
“我总是担心你……”桓墨生眼神凝重,“车子被撞上的时候我想到的也是你。你不像露西,你没有攻击性和自保能力,落在他们手中能有什么下场?”
桓墨生的模样像是比人鱼这个当事人还焦虑了,为什么呢?究竟是人类对宠物的爱,或者掺杂了别的情感,白星河也弄不明白。桓墨生的不安已经有疯狂的前兆,作为冷眼旁观者,有时候他也想开解对方。
世界上万万不可能只有一条人鱼,你不会只爱一条鱼,别疯啦。
白星河拍了拍尾巴:“下场?谁知道呢,大概是死掉吧。”
桓墨生沉下脸,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头坐在床边解开绷带,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好似被卡车碾压过。人鱼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不去医院看看?”
“在实验室检查过了,死不了。”
“到底是谁要杀你?”
“那些想得到你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桓墨生的语气很冷酷,“不可能……除非我死透了。”
老实说,对这种独占欲宣言,白星河是喜闻乐见,毕竟他在桓墨生的实验室过得还算舒服,在那些人手里就未必了。但是这话听起来委实奇怪。
究竟是王子守卫公主,还是恶龙怀抱宝藏?
接下来的几天,桓墨生的别墅风平浪静。人鱼未能得到释令,伤愈的桓墨生却是开始频繁出门。
“要小心哦。”
人鱼在水中挥手。
桓墨生心想:无情又可爱的生物。
如果人鱼能更信任和依赖他就好了。
他得一想二,已经不满足于“人鱼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可惜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宴会觥筹交错,往来男女都珠光宝气,桓夫人是其中佼佼者,被众人簇拥面不改色从他面前经过。
他早就丧失对家人的感情了。掉头与客户谈了一次药物制剂实验,口头达成协定,宴会也结束了,皆大欢喜。
桓墨生想早些回去陪伴人鱼,即便人鱼并不怎么需要他。就在这种时候,天降大雨,不少女士淋了个花妆鬼脸。桓墨生脱了湿了的西装外套,往停车场走去,忽然瞧见母亲嘲讽的神情。
“我听说你招惹了麻烦。”桓夫人说。
她穿丰满的皮毛大衣,像一只珍贵凶残的野生动物。
“不会连累您的。”
桓墨生与她是话不投机,抛下这句话,冷淡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