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小镇到金香庭若是走小路,一个小时便能赶到。
司暖暖见时间还很宽裕,便放慢了车速。
看着周遭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她心里五味杂陈。
十一年前,司德海将她丢到这个破败的小镇上后,除了穆老爷子要求司德海带她一起参加宴会,便再也没有管过她。
而每次参加完宴会,回学校时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软软,我公司有会,就不送你了,你是想自己打车回学校,还是回家待几天,等我空了再送你?”
司德海总会拿出五十块钱,在她面前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她知道司德海根本不会送她,回了新司别墅,她就再也上不了学了。
所以,她只能接过那五十块。
“对了软软,上个月的钱你还够用吗?够的话,爸就下个月再给你拿。”
不等她开口要生活费,司德海先在她面前卖惨。
“唉!自从把你认回之后,外界就议论纷纷,说跟咱们家合作会带去霉运,因为这事,家里的生意都黄了大半。”
那时的她知道司馨儿锦衣玉食,家里不可能连她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但她还是一度天真的用她流落在外多年,父母对她没有感情才会偏心为由自我安慰,从不敢反抗。
于是,那五十块钱就成了她的路费和一个月的生活费。
从市区到这边的小路尽头,坐公交都要转五六次。
剩下的二十多里,她只能走过去。
她见识过这条小路上的四季变化,而秋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没有火盆般的太阳,没有近乎把人吹走的寒风,也不会有令她过敏的迎春花。
秋风微凉,道路两旁庄稼枯黄,忙碌的人影让她不会害怕。
幸运的时候,她还能搭上劳作完归家之人的拖拉机。
那段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觉得能与张慧互帮互助,是她在海城的七年中最轻松欢快的时光。
可是……
就连这苦中作乐的美好回忆,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小时候,她与张慧一起笑的肆无忌惮的画面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取而代之的则是张慧睚眦欲裂,张牙舞爪的要她死的狰狞面孔。
“司软软,你去死吧!”
“贱人!你把我害得那么惨,凭什么过的好?”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短短几年的功夫,张慧就从那个跟她关系最要好,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且温柔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夕阳的余晖撒下,虽没了正午的刺眼,但仍影响视线。
司暖暖放下遮光板,看了看道路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