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场无妄之灾,让昔日那个温柔爱笑的女孩子,在那个血色黄昏的傍晚永远长眠了。从此,曹书韵的生活字典中再没有“笑容”这个词的存在。
&esp;&esp;因为曹书韵的婚期,也曾经同样是订在今年五月,与之前吴悠与常征拟的婚期相同。所以,她的婚礼被取消后,让吴毓中夫妇很有物伤同类的感觉。
&esp;&esp;两个女孩都是好女孩,却都同样因为不幸的遭遇而导致婚礼被取消。所以,吴母有一晚与女儿网络视频时,不无唏嘘地对她说起了这件事。
&esp;&esp;当时,吴悠就为曹书韵的遭遇而震惊万分。一个年轻清白的女孩子,好端端地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忽然三个女人冲过来以打小三的名义殴打她、侮辱她。而围观的路人们绝大多数都只是扮演围观者的角色,对她的痛苦一派麻木不仁,还纷纷抢着用手机拍下她的裸-照,放到网上去搏人眼球。
&esp;&esp;尽管时隔半年,再说起这件事时吴悠依然唏嘘不已,神色中还满是义愤填膺。
&esp;&esp;“有时候真心觉得地球好危险。真的。就拿曹书韵这件事来说吧,明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三个女人这样殴打侮辱也没人站出来制止。好像只要说一句打小三就是正义的行为,就随便怎么打都行。她真是太倒霉太可怜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esp;&esp;“是啊!小三虽然破坏别人的家庭是可耻,但那只是道德问题,并不违法。但当街殴打扒光一个女人却是犯法的行为。做小三应该受到道德谴责,而殴打侮辱他人则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esp;&esp;“没错,打小三也该有分寸。气愤之下扇个耳光之类的可以理解,可是扒衣服绝对不能容忍。不然,如果谁都可以凭借打小三的理由随便扒光女人的衣服的话,我以后哪里还敢出门啊?雷霆,我觉得你们警察遇上这样的案子就应该向法官要求重判,否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esp;&esp;“收到,我会把你的意见如实向上头反映了。”
&esp;&esp;一边说,雷霆一边匆匆站起来。他从身上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对两个女孩子说:“今晚这顿我请,不过晚饭我就不和你们一块吃了。我有急事要马上走。清清,吃完饭后你们俩打车回家,上车前记得把车牌号码发给我。”
&esp;&esp;看着雷霆匆匆离去的身影,吴悠无法不感到奇怪:“清清,你家男朋友怎么回事?刚刚坐下来的时候还翻着菜单准备点菜,忽然间却说有急事要马上走。为什么呀?”
&esp;&esp;池清清明了地一笑说:“他最近负责侦办的一桩案子一直找不到突破点,不过,刚才你说的故事应该对他有所启发。所以,他现在要赶着去办案了。”
&esp;&esp;离开中华美食城后,雷霆马上赶去医院与三位都还在住院治疗的受害人见面。每个人他都问了同样的问题。
&esp;&esp;“去年十一月底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千秋路的公交站台目睹了一桩三个中年女人当街殴打侮辱一个年轻女孩的暴行?”
&esp;&esp;这个问题,三位受害者都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esp;&esp;“当时,那个年轻女孩子有没有向你求助过?”
&esp;&esp;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三位受害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esp;&esp;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无误后,雷霆十分感慨地一声长叹。现在,他终于明白三名受害人为什么会被刺瞎双眼、刺聋双耳了。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暴行,却没有对遭受侮辱与欺凌的女孩伸出援手。所以她无比地憎恨他们——恨他们长着眼睛却看不见,长着耳朵却听不见。所以,她干脆让他们变成地道的瞎子与聋子。
&esp;&esp;雷霆这天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呆在医院里,向三位受害人详细了解了去年十一月底的那个黄昏,他们在千秋路公交站台的所见所闻。
&esp;&esp;那个黄昏,凌锐因为电动摩托车头天晚上忘了充电,所以早晨来上班时是搭的公交车。下班后,他自然也要走到超市附近的公交站台等车回家。
&esp;&esp;李子轩也不例外,当天下午,他在千秋路一带的学生家上钢琴课。下课后,他步行去超市买了牙刷牙膏等日用品。然后拎着购物袋去了同一个公交站台等车。
&esp;&esp;王澎那天下午在健身房锻炼了两个小时,然后也来到超市买了一点东西。最后,他殊途同归地与凌锐、李子轩一起站在了千秋路口的公交站台上。
&esp;&esp;当时天气很冷,天空像小孩子刚哭过的脸,冷云冻雾浮在灰蓝的半空中,随时可能化成一帘烟雨。站台上大概站着稀稀拉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esp;&esp;等车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粉色大衣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醒目。一身娇嫩轻艳的粉红色,让她在这个天色黯淡阴云密布的冬日黄昏,有如一道春光般的光彩照人。
&esp;&esp;当三个牛高马大的中年妇女,突然冲过来朝着这个穿粉色大衣的年轻女孩谩骂殴打时,三个男人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esp;&esp;因为凌锐站得最近,所以女孩
&esp;&esp;马啸沉默不语,曹书韵则神色激昂地继续往下说:“也许在你们眼中,他是犯人。但是在我心目中,他是我的英雄。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抓不到他才好呢。如果万一你们抓住了他,请通知我。我会去看他,会向他求爱。只要他不嫌弃我,哪怕要坐上十几二十年的牢我也会等他。”
&esp;&esp;听出了曹书韵有所误会,以为那个帮她出面报仇的凶手肯定是一个男人,雷霆忍不住出声纠正了这一点:“曹小姐,据目击者的口供,那名凶手是一个女人,并非男人。所以,这是我们今天为什么会来找你的原因。”
&esp;&esp;“啊!什么?居然是个女人!”
&esp;&esp;意想不到地一怔后,曹书韵的眼神变得飘忽朦胧,似乎是在回忆并思索着什么。观察力敏锐的雷霆注意到了这一点,下意识地询问:“曹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esp;&esp;曹书韵飘忽朦胧的眼神蓦然一定,迅速恢复了平静:“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到。”
&esp;&esp;雷霆苦笑地补充说:“即使想到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对吧?”
&esp;&esp;曹书韵十分干脆地点头:“对,没错。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因为我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提供给你们了。”
&esp;&esp;从曹书韵家里出来后,马啸和雷霆商量了一下,都认为针刺案的女嫌犯一定与她有着某种关系。
&esp;&esp;“那个女人应该是她身边关系亲密的人,亲人或好朋友之类。”
&esp;&esp;“嗯,而且如果能为了她连续犯下三桩伤人案,估计一般的亲戚朋友都不行。必须是关系十分铁才行。这样的人不会太多,小雷你去好好捋一把曹书韵的人际关系圈,应该会有收获。另外,我会安排两个人来盯着曹书韵,看她会不会出门去找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