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梦心酸的抿了下唇,隔着众人对着楚思悦微微一笑,楚思悦瞬时睁大眼睛,紧攥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稍显泛青。
而这一切,都只是落在李昭然的眼里;乔浪从头到尾都只是跟着夏福临说笑,两人比肩而走,倒是十分熟稔。
明泽搂着莫星详谈甚欢,大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模样,这叫刚坐在一边的夏福临很惊喜:“没想到明泽这小子,还有这么热情的一天!”
乔浪抿了口酒:“我瞅着他一天到晚都很热情!”
夏福临摇了摇食指,长长的带着点娇气的嗯了一声,说:“阿浪此言差矣,对那小混蛋来讲,除了窑姐儿能让他露出如此欢活的本性,接下来就是莫星小弟了!”
莫星正在跟明泽搭把手喝酒,听着夏福临的话,顿时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忙凑到喝的有点晕乎的明泽身边,道:“小世子!我是莫星,是莫星,你知道吗?”
明泽伸出手,朝着莫星凑过来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拍的莫星哎呦喂的叫了一声,他却傻呵呵的笑起来,道:“知道你小子是莫星!这模样,长得还挺像柳色馆中的碧游小兔爷儿的!”
听见明泽这句醉话,莫星端着酒杯嗷呜一声哭了!转过头,对着乔浪求救:“将军,小世子喝高了,将我当成兔爷儿调戏了!”
看着莫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乔浪忍着笑,“没事!只是调戏,没占便宜就成!”
乔浪的一句话,顿时笑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莫星苦哈哈的眨着大大的、水水的眼睛,一个男人,生了一对勾魂眼,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羞辱!
明泽显然是喝高了,乔浪唤人来把他抬到客房里休息;这边,楚思悦也坐不住了,自从夏云梦来了之后,他就如坐针毡;眼前最心爱的女人就在咫尺之地,他却不能走上前说几句;而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却端起女主的架子,跟着他众位兄弟混的极为熟络;大有抢了他风头的架势。
坐在这边的乔浪看着楚思悦面色难看,站起来欲要跟着扶着明泽的丫鬟们一道走;乔浪忙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这是要去哪儿?看你这模样,身体不适?”
楚思悦看乔浪,可是眼角还是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夏云梦,从乔浪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道:“喝了几杯,有些睡意!”
乔浪并不阻止楚思悦,只是看他眼神呼扇,定是有事情隐瞒着她;她也不着急逼问,只是叫来毛豆,伺候着楚思悦离开。
而坐在一边的夏福临却将乔浪悉心照顾楚思悦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别看楚思悦生的如花似玉、细皮嫩肉,可是自打他会说话的那天起,这小子就是只横着走的小螃蟹,人见人让道、鬼见鬼让道;其实这细细想来,这么个混世小魔王配乔浪这样的巾帼女英雄,一物降一物,造福天下苍生,还别说,真是登对儿极了!
而夏云梦也在楚思悦离开的时候,带着丫鬟说是要去欣赏花园中的芙蓉,便也娉婷而去;很快,这热闹的花厅里就变的死静。
乔浪眼波流离,看着道行颇高的夏福临,问:“无事不登三宝殿,福临,你有话就直说吧!”
原来,聪明的人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自从明泽和夏福临相约而来的时候,乔浪就知道这人来此必有目的;再加上刚才李昭然使劲的对她打眼色,虽然她一直装作没看见,可是……该看见的,她还是看见了!
“阿浪,你应该察觉到思悦爱慕我姐姐的事实了吧!”夏福临将酒杯凑到鼻尖轻轻地嗅,用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说出最让人想抽他的话。
乔浪手中的酒杯晃荡了一下,眼瞳死静,口气清冷而淡漠:“感情你今天来是坐看我们龙虎斗啊!”
夏福临笑了两声,看乔浪:“别把好心当做驴肝肺,阿浪,我若不是珍惜你和思悦之间的这段姻缘,我会带着自己的亲姐姐来这里给你提个警醒吗?”
乔浪看夏福临那表情不似作假,又想到楚思悦这口口声声都说他心里有人,如此看来,那人便是夏云梦了!
乔浪拧着眉,修长的手指间有些燥欲的转动着酒杯子,楚思悦自小就风流成性,她本以为这小野猫的心里装着的必定是哪个青楼中的花魁,却不料想,小野猫还挺有眼光,硬生生的看上了这素有美人之称的夏云梦。
夏云梦乃是关东王夏侯青和西夏公主所生长女,俗话说,有一个长得妖孽般的娘亲,就能有一个生的比妖孽还要妖孽的女儿;再加上夏侯青的相貌在京城里也是顶呱呱的,有个如此出类拔萃的父亲,倾国绝色的母亲,夏云梦只会美到让人心碎。
看乔浪拧着眉心,夏福临瞥了她一眼,问:“怎么?意识到情敌强大,想打退堂鼓?”
乔浪哧笑了一口,仰头举杯,一饮而尽杯中之物,道:“想当年东蛮围困我军半月断粮断水,老子啃树皮、饮露珠,九死一生都不害怕,岂会害怕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妞儿?”
夏福临就是喜欢乔浪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模样,拍着手,举起杯,敬酒道:“好!阿浪!祝你马到成功!”
乔浪怀疑的看向过于激动的夏福临,拖着下巴,眯着眼睛:“我说,有你这么坑害自己的亲生姐姐的吗?祝我成功?我若成功,她岂不是要倒霉?”
夏福临不以为意,施施然道:“阿浪有所不知,我姐姐是个性情让人捉摸不定的人,虽然内心善良,可是这小女人么,有的时候就爱钻那个牛角尖,我们都看得出来思悦并非她的良人,她本身也明白跟着楚思悦虽然不愁吃穿用度,两人在一起,只能凑凑合合的过一生,并非真正的幸福;但眼下你与思悦成了婚,这要她一下子心头空落了一阵,反倒是念叨起思悦的好处来了!”
站在一边的李昭然总算是听明白了,抢在乔浪之前,开口说:“那夏郡主岂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