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逃到温婉的身子里,远离只有五个人的那个不完整的家,告诉自己只要她不去看不去想,果果就还在,那个家里就还有六个人,只是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忙碌着,但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那么离谱。
这段日子生活充实忙碌,再加上赖苍穹的出现,让她放任自己去依赖他,暂且遗忘了忧伤和现状。
她以为借由这种胡作非为就能转移注意力,她深入温婉的角色中,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但事实上并没有,每次想起果果她总是觉得哀伤,她告诉自己她始终是姚水儿,她告诉自己该去见见自己的家人,却始终没去面对,也不肯去面对。
她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那是她的家人啊,她的家人都会为了她的眼泪而手忙脚乱,他们会守在她的病床前担心受怕,他们会陪同她一起思念果果,而她却全部忽略,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躲开。
她极少发烧,那天她用最快的速度打电话回家只为听听老妈的声音,为什么还要躲呢?怕他们接受不了她改变了形体吗?怕见到他们忧伤的表情?还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们?
想到这姚水儿哭得更凶,她真的很难过啊,她从来没想过谁和谁会离开她,而她醒来的时候身子不同了,果果不见了,让她心慌意乱,她怕以后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她怕以后开玩笑也不能再随心所欲!
泪眼瞅着姚煦紧皱着眉的模样,姚水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其实,他们六个人始终是一体,不管何时、何地。果果也还在,无论果果有没有像她一样穿到哪里继续人生,她一直都在,在心中。
只要怀念,就如相见。
姚水儿哭得很累,其实她只哭了一小会,却出奇的累,无论是拍广告拍电视剧接受采访还是唱歌,她都觉得累,只是累到最后生活反而有了重心,就如现在,真的松了口气。
但肩关节好痛,真的好痛!
★
姚煦很想把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一脚踢到太平洋去,他只是一时气不过拉了她一下,而她居然脱臼了!虽然很愤怒,但导致她受伤却不是他本意。好吧,这算是他的不对,他已经走过去想看看她的伤势,但她毫不理情的甩开他大骂他“死秃鹰臭秃鹰”,而后哇得更大声。
害他愤怒的心情突然多了一丝错愕而后进化成一种罪恶感,有那么痛吗?应该不至于哭得如此不计形象,鼻涕眼泪一把大,实在够……恶心。
但是……秃鹰?这个称谓熟悉又陌生,在加上此场景居然还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扰乱了他的心……又是巧合吗?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烦很容易理解,她偷了他的歌谱,还不知死活的挑衅他,到最后还用眼泪来当武器,他应该冷静自持,冷哼一声,在讥讽她活该之后再把她扔到医院去,了不起赔偿医药费什么的,也顺便教训这个女人不要如此胆大妄为……
但……为什么会躁?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正在欺负无知的女人……这都是其次,他更觉得自己像一个疯子,他现在看着这个哭得淅沥哗啦的陌生而且讨厌的女人,怎么想都只是想到他那个正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姚水儿。
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他的歌谱,认识顾孟丞,态度嚣张,用水果当发泄词,眼里的桀骜自信……组合成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姚煦诅咒了一句,然后大吼,“你不要哭了!”
姚水儿本来是哭累了,他这么一吼,作对似的又放声大嚎了一声,然后狠狠的抹了把眼泪,瞪着他。
姚煦咬着牙看着她,那张娃娃脸现在满脸泪水,完全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模样,根本就像个纯真的孩子,和刚才那个叫嚣的女人很难划上等于号,突然脑子就纠结成一团杂草,小水?温婉?小水?温婉?认输,“我送你去医院。”
姚水儿这回听话的跟在后面,但手臂不大好受,出了门口姚煦倏地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会,突然发现她自杀被救起的那天小水刚好出车祸!皱着眉开口,“你到底是谁?”
姚水儿狠狠的抽噎了一下,还是瞪他。考虑着要不要放炮仗恭喜他终于发现她和姚水儿的共通点,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于是也不想再隐瞒,又抹了把眼泪,“你妹妹。”
姚煦一拳狠狠的揍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来,“姚水儿?”
“嗯。”
“……”姚煦不相信自己会毫不怀疑的相信这一荒谬的说法,咬牙逼近了她一步,很想掐死她扔床上躺着,“醒来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
姚煦冲上前打横抱起她往外跑,小心的没碰到她的“断臂”,怒吼,“你干嘛不回家?你不是练过跆拳道吗?你干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让人伤害你?!”
“二哥。”那个人是你,姚水儿单手搂了搂他。
“我不会内疚的!”姚煦加快了脚步,该死的!他现在非常内疚!
★
姚煦大概也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名人,懂得避开人群,再加上天色已晚,本来就看的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