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出现显然是安室透意料之外的事。
准确来说,安室透没想过与你交接的会是前后两拨人。
虽然他做过要面对琴酒的准备,但在确认了羽志龙海是那个与你接头的人时,他还是稍稍放松了一点警戒。
再者……他也有些急于求成了。因此,才有了一点失算。
你也一样,你没想到琴酒会来这一手,那像姗姗来迟一样的出场,简直冷冽又嘲讽。
但好在你及时阻止了安室透准备亮手铐拿人的动作,让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安室透更没有想到的还有,琴酒居然直接把他提前安排在了西侧码头随时准备接应的同僚下属给解决了。
这种折损了同伴的事,霎时间就令他怒气上涌。
更甚的,琴酒那视人命作草芥的轻浮态度,云淡风轻地侃谈着两条已经殉职的人是杂碎,更是让安室透的怒意几乎压制不住。
不能爆发,不能表达。
被无限克制的怒火化作了安室透手中的力道,加倍沉重地压在了羽志龙海的身上。
羽志龙海痛得不停在嚎叫,已经口齿不清的他嘴边只剩下了凑不出完整句子的叫骂声。
鲜血和涎水混杂在一起,从他的口中不停流出,然后在地上积成一小滩融杂的鲜红色。
琴酒倒是很享受这种他人痛苦的模样,他勾着嘴角,回视着目光锐利得仿若两把利刃的安室透。在后者那双对他怒目而视的眼底,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足以令他兴奋起来的神色——叛徒的气息。
你虽然因为安室透临时变卦打破了与你的约定而不爽,但你更担心在这种时候,被对叛徒嗅觉过于灵敏的琴酒看出些什么。
于是,你决定【甩锅羽志,帮安室透说话】。
你上前一步,挡在了那两道几乎快要撞出火花的视线之间。
你先是摆出了困惑的表情,让琴酒把关注点从安室透的身上移开。
随后学起了琴酒刚才的口气,轻蔑地问道:“杂碎?有条子跟来?”
琴酒冲你冷笑了一下。
随即,他的视线略过你,朝着你身后的安室透的方向佯装无意地瞟了瞟,然后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暗含深意的反问:“谁知道是不是呢?”
倘若心里有鬼,这句话听来,暗示的意味也太过明显了些。
很难不带入自己的安室透就被这样的话说出了一点松动。
他的眼底又是闪过几分警惕,但好在,你站在他的前面,琴酒并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顺着琴酒刚才视线的方向转回身,刻意加大了动作幅度,好似在强调被琴酒暗示的那个对象就在你的视线焦点之上。
“波本从昨晚起就和我待在一起,所以才会和他同行来码头……”
你只能把安室透的处境往自己身上绑,以分担下琴酒对他一个人的关注力。
你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羽志龙海走去,并在他的身前蹲下。
伴着这个下蹲的动作的同时,你不着痕迹地对安室透使了个眼神——你想让他配合你,你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
此时的羽志龙海被安室透压制得无比狼狈,痛苦的模样在本质其实是个普通人的你看来,委实有些于心不忍了。
无法摒弃的与人共情让你体会到了对方的疼痛,即便这个羽志确实可恶到你也想打他,可是近在眼前的鲜血淋漓……对你而言还是冲击大了些。
这种时候你可不能有任何懈怠,那边站着的可是琴酒……
你皱了皱眉毛,心下一狠。
你伸手抓住了羽志那原本就不太多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狠狠一拉。
“呜唔呜苏……苏……唔苏玳……你……”
这种超出了人体骨骼极限的被迫向后仰头无疑加重了羽志龙海的痛苦,他断断续续地喊着你的代号,被你和安室透同时施以的暴力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