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摇一脸胜券在握地望向王五六,谁知他却面露难色:“我们现在的处罚规定,一般只针对事情已经发生了的,像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我们就算想处罚也无从谈起啊。”
叶扶摇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噌”地一声走到王五六面前,“那你这话的意思就是,非但不能处罚他们,还要继续放任他们了?可你明知道他现在打算对我们小商小户下手,若是真的等到事情发生了,那我们小商小户在豫章郡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届时再去处罚他,又有什么意义?”
王五六冷静地说道,“可规定就是如此,我们作为执法者,不能自己来违背规定。”
汪家老大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脸上笑意盎然,朝叶扶摇说道,“这就抱歉了。”
叶扶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五六,“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王五六沉吟片刻,“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他走到汪家老大跟前,“今天我既然听到了你们的打算,便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虽然我不能处罚你们,但我们会将视线放在你们汪家商铺上,但凡只要你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立刻执行。”
汪家老大并不意外,朝王五六拱了拱手,说道:“王捕头为民请命执法严格,但凡你有吩咐,我们无有不从。”说完,他看向叶扶摇:“叶掌柜难道还要留下来吃顿饭吗?”
不等叶扶摇回答,他就笑着说道,“当然也不是不行,大家都知道大吉鸭店这些天没有开火,只要叶掌柜愿意,随时可以留下来吃饭,不过不要忘了结账。”
叶扶摇见他笑得嚣张,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的那团怒火强压了下去,冲汪家老大说道,“别以为你做事就万无一失。”她转头看向王五六:“王捕头,其实这次请你过来,是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说道:“之前豫章郡的商会一直被汪家这种大商户把持着,我们小商小户根本就没有开口发声的机会,就算要见一见他们的会长,也要大费周章。长此以往下去干脆不要叫‘商户协会’,干脆换成某家某户的喉舌好了,我们这些小商户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正好今天王捕头在场,我作为豫章郡小商户代表,正式向商会提出意见,我们小商小户也要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商会发声,不能完全由那些大商户把持。”
汪家老大摊摊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林会长。”
叶扶摇嫣然一笑:“不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说话间。门再次被人敲响,叶扶摇抬头喊道:“进来。”
门被拉开,只见在顾东隅等人的带领下,商会的林会长站在了大口口店的包厢外。
见到汪家老大,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接着,连忙跑到汪老大身边,跟他说道,“汪大公子,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他们,是他们……”
他说着,手在空中乱舞,指向顾东隅三人。然而在看到王五六之后,他脸色又是一变。顾东隅笑嘻嘻地说道:“林会长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强行将你带到这儿来了?正好王捕头也在,你有什么要告的直接跟他说,让他给你做主。”
这话出口,林会长反而偃旗息鼓了,汪家老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林会长既然来了就请上座。”他说着站起身来,给林会长让出一个座位。
林会长战战兢兢地坐下,轻喝了一声,对顾东隅等人说道,“你们说你们掌柜的有事要跟我说,专程请我到这儿。现在我人来了,你们掌柜的呢?”
叶扶摇就站在他身边,“林会长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我才专程上门拜访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她突然开口,让惊魂甫定的林会长吓了一跳,差点没在位子上原地跳起来,见到是叶扶摇,他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你又有什么事?那天你的请求我已经给你讲的很明白了,这是你和汪家的私人行为,我们商会也没办法。总不可能你让我们出个禁令,不许汪家出低价吧?当然我也不是没有给你提供解决办法,你若是实在不愤汪家财大气粗,你也可以自己效仿他们一样烧钱,到时候得实惠的还不是我们豫章郡百姓?而我们豫章郡的餐饮市场百花齐放,我作为商会会长是很乐意见到这个结果的。”
他说着摊开手,哈哈地笑起来。叶扶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林会长误会了,我专程请你过来,是想在王捕头的见证下,正式向您提出申请,我们豫章郡的小商小户,也要在商会里占据一席之地。而我叶扶摇作为小商户的代表,要和汪家大公子一样成为商会的理事之一。”
林会长听到她这么说,立刻讥笑起来,“你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你怎么能跟汪大公子一样呢?就算把你们这些小商小户所有的加起来,一年的流水也比不过汪家三成店面的流水——”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王五六阴恻恻地问道,“只是因为流水不够多、生意不够大,所以便不允许他们加入商会吗?”
林会长见王五六都这样说了,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悻悻地闭嘴。汪家老大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商小户要加入商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叶掌柜,你凭什么代表那么多的小商户?其他小商户同意吗?”
叶扶摇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豫章郡所有小商户,她将那张纸摆到桌子上,请汪家老大林会长和王五六看:“这是豫章郡所有有门脸的小商户老板的联合签名,他们共同推举我为小商户代表,让我代表他们加入商会。”她看了汪家老大一眼,“你说他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