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锡云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劝劝,迟疑间又听母亲冷笑道:“堪称完美?亏你说得出来。你莫名其妙和我分居这么多年,我不但要忍受这样的屈辱,还要配合你演戏在儿女面前假装和你很恩爱,这样的感情算是完美?”
“你是没出过轨,可你心里至始至终都藏着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我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一个大活人却比不过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冷邺霖,你置我于何地?”
“我看你是疯了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发神经只因为我和余政廉说了句话就莫名其妙给我脸色看?冷邺霖,我忍了几十年已经受够了!你要是不想过明天就去离婚,反正我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我也不在乎被别人笑话一把年纪了还闹离婚。”
“你这是威胁我?”
“我明天早上等你答复,若是离婚,我一分钱不要,儿女都大了,无所谓谁跟谁,你呢,就带着你的财产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一起过吧,我委屈够了!”
“你!”
门忽然打开,沈碧如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门一侧的冷锡云来不及闪避,正担心母亲看到自己会难堪,而兀自沉浸在愤怒和伤心中的沈碧如却压根没看到他,一出来便快步走向卧室。
时间似乎静止,冷锡云收回视线,透过微敞开的一条门缝望着书房里头一片狼藉的地板,良久后又响起父亲自言自语的声音:“到底是谁受够了委屈够了?说得和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比起你带给我的,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冷锡云从来不知道父母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纠葛。
他们分居多年,感情一直存在着严重的问题,甚至到了闹离婚的地步。
而他竟然从未察觉这一点。
还有他刚才听母亲提到市委书记余政廉,这个人和父亲似乎没什么来往,父亲为什么会因母亲和余政廉说了句话就给母亲脸色看?
难道父亲和余政廉两人之前有过什么过节?
但如果有过节,父亲的生日宴为什么会请他出席?
思忖间,听得父亲拨电话的声音,很快电话接通,声音传来:“老庄,是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找你,是碧如,她要跟我离婚……说什么话,我若是心里还想着碧云,当初就不会和她结婚……我知道,我认为我已经够能忍了,我宁愿自己痛苦也死守着那个秘密,就是不希望她折腾自己……我承认我对锡云是比对……那不一样,她毕竟是我的……什么?兄妹DNA?什么时候……老庄你糊涂了!怎么才告诉我!你真是……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明天一早打电话给碧如,帮我劝劝,都入土半截的人了,还闹离婚像什么话?还有锡云和……你等等……”
像是察觉什么,冷邺霖突然停住,往门口这边瞧了一眼后走来。
冷锡云听见父亲走来的脚步声,迅速退后掠至角落处一棵人高的大型绿色盆栽后蹲下。
一会,冷邺霖打开门探出大半个身子随意瞧了眼后返回室内关上门。
冷锡云还蹲原地没动,耳边反复回放刚才父亲和庄医生通话的内容,只觉脊背阵阵发冷,通体生寒。
他想起父亲口中那个他宁愿自己痛苦也死守着没告诉母亲的秘密,隐隐觉得,有些事,或许是他一开始就弄错了。
又或者,是被设计了,而他却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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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你坚持每天这么早起来晨练,真是难得。”
一身运动装的庄医生刚走出小区就有街坊邻居和他打招呼。
他谦虚一笑,“人老了不锻炼不行,再说我上个月退休了,整天闲着没事干想要去挠墙,不出来跑跑步人都发霉了。”
“老庄啊,你可真威风,跑步还带个帅小伙做跟班。”
咦?帅小伙?
庄医生诧异,顺着那人的视线往旁边一看,果然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挺拔的高大身影。
俐落清爽的短发,刀削斧凿的五官,干练笔挺的黑西裤黑衬衫,神色冷峻沉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凌厉气势,而慢跑的姿势却又极其优雅,仿佛他不是在跑步,而是在做行为艺术。
“锡、锡云?”
庄医生震惊了半天,险些把一对眼珠子瞪出来,才确定身边陪自己慢跑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幻觉。
“早上好啊,庄叔。”
比起庄医生的震惊,冷锡云冷静得有些过了头,居然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起一丝波澜。
“呃……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