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清挑衅地拍了拍它脑袋,笑了笑:“今天教你一个词,叫‘祸从口出’。”
“行了,别嚎了,赶紧下去,我还有事。”
即便赤羽火凤再不满,再伤心,可它还是不能也不敢把叶文清给摔死,只能一只鸟独自憔悴着,躲在角落里祭奠自己自此逝去的帅气。
叶文清先是去了城主府,进门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连着宋霁华也不见踪影。
叶文清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活的生物也没有。
不由得放缓脚步,目光在院中逡巡片刻,最后停留在前方的假山上。
假山上长着一株嫩绿的小草,刚刚抽出的新叶正夸张地摆动着,犹如刑场上那被按着脑袋准备行刑的犯人,拼命地挣扎着。
叶文清眸色一暗,掷出一道符咒,粼粼金光照彻长夜,青霜呼啸而过。
轰隆一声,那株草连同假山一起倒塌,眼前景物陡然发生改变。
此刻已然是前厅之景,李亚一家三口被绳子给牢牢捆着挂在屋檐下,个个耷拉着脑袋如同待宰的羔羊,身上布满血痕。
宋霁华单手扶着长剑靠在石阶处,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头发乱作一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文清兄!”看见叶文清来了,宋霁华灰暗的眸子里泛起光亮。
端坐上首的李千骏优哉游哉捧着手里的热茶,舒心地抿起来,隔着氤氲热气,眉眼含笑地看着叶文清:“叶公子好本事,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文清长腿一迈,弯腰将宋霁华扶起,走上台阶,对上李千骏那讥讽的目光,啧了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是欠揍啊!”
“叶公子多管闲事,这也是欠揍啊!”李千骏笑嘻嘻地回道,稚气未脱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单纯得像三岁小孩。
叶文清指了指屋檐下的三人:“好歹也是父母兄弟,你小子下手这么狠?”
“不不不,此言差矣。”李千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动着,一脸不赞同,“我做的这些跟他们比起来那都算不上什么。”
“叶公子是局外人,不懂其中是非,还是莫要插嘴的好。”
“你都下手对付我们了,又哪还是什么局外人。”叶文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扬手一道光刃斩断屋檐下的绳索,施下结界将李亚三人暂且保护起来。
李千骏脸上笑容逐渐凝固,手中的茶盏朝叶文清扔去,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寒光掠影,杀意凛然。
“你们一个个都是多管闲事之辈!”李千骏手法极其狠辣,招式阴损,不断往人致命处袭去。
叶文清身形一闪,绕到屏风后,玩心一起,与李千骏耍起了你追我跑的游戏,把李千骏遛了一大圈。
李千骏气息有些不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桌椅,桌椅碎裂声伴随着怒吼在耳畔飘荡。
叶文清也玩够了,随手掐了个结界将李千骏给困住,自己挑了把还算完好的椅子拉到李千骏面前,大马金刀地坐下,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来,说吧,这些事是谁指使你干的?”叶文清问。
李千骏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对叶文清的问题不屑一顾。
“不肯说呀?”叶文清歪着头,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你要是不肯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这下轮到李千骏疑惑了,愕然地看着叶文清,眉头微微拧起。
“咱们就换一种办法吧。”叶文清莞尔,手里捻着诀,一道泛着白光的长鞭垂直劈下,破风声簌簌作响,狠狠抽在李千骏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上蹿下跳。
叶文清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点评一二:“你得抱着头,哎,别光捂脸呀,这背上打得也挺疼的。不对不对,这个姿势打得地方更多。哎,对对对,这样就行了。”
“叶文清!你这个操蛋的煞笔玩意儿!你他娘的有本事把老子放出去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架。玩这个阴的算什么本事!等老子出去后定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李千骏赤红的眸子死死瞪着叶文清,如下山觅食的猛虎看见食物,恨不得立马扑上前将其吃拆入腹。
“哎哎哎,少年人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你要有那个能耐那你就出来啊。”叶文清眉宇染上几分不耐,手里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李千骏已经疼得受不了了,泪水糊了一脸,最后疼得实在是忍不住了,大骂道:“你他娘有时间在这教训我还不如去救救别人!你们修仙之人不是号称拯救苍生么?你要是去晚了,苍生可就没了!”
“你什么意思?”叶文清手上动作一顿,脸色一沉,定定地看着李千骏。
李千骏趴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抬头看了眼悬在空中的长鞭,身子一阵瑟缩,继而又恢复如常,苍白的面色浮起一抹讥笑,找回了一丝得意:“你以为我坐这里就真的只是傻傻等你回来吗?”
“算了,时间还早,我还是跟你说说我与李亚之间的恩怨吧,突然就想说了。十七年前,李亚游历在外,路遇山贼抢了银子。我娘恰好路过,因着自己是武馆馆主之女,自小便学了些拳脚功夫,便上去把这些山贼教训了一顿,帮李亚抢回了钱袋。”
“那时的李亚早已成家,孩子都有十多岁了,可是他却欺骗我娘,各种讨好,为了博得我娘芳心,甚至不惜跑去武馆当学徒,时常弄得一身伤痛。一来二去,我娘也动心了。”李千骏换了个姿势面朝上躺着,幽深的目光落在精美的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