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孩子当然没问题。”齐星辉的表情很平和,可是相比孟玉蕾的兴奋,他显得太过严肃,“又要上班又要带学生,我怕你太辛苦。”
“教钢琴一点儿也不辛苦,甚至是种放松。”
齐星辉直勾勾地盯着孟玉蕾,“那是你太久没带课了,等你新鲜劲儿过了就不一定了。”
“过了再说,比起公司那些枯燥的工作,至少现在我想带课。”
“临时用一次蒋蔓的琴可以,你要是收了学生,接下来怎么办呢?”
孟玉蕾的心凉了半截。是啊,总不能回回都放在蒋蔓家吧?
“接下来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齐星辉笑起来,“没想到三十多岁的你比二十多岁时还有闯劲儿。”
“生活吧,或者,也算是梦想吧!”这句话堵在心里,孟玉蕾却没有说出口。
这个周六,孟玉蕾比平时起得还早。她给一家四口做完早饭就带上谱子出了门。和学生约的十点,可是她想提前过去“摸摸”琴。
“蔓蔓,你走了没?”
孟玉蕾喊着,打开门朝卧室走去。卧室门半开着,孟玉蕾刚一进去,就被吓得退了出来。原来床上趴着还光着屁股的李延科。
“谁?”
李延科连忙抓了毯子盖住自己。
孟玉蕾捂着眼睛关上了门。
“蒋曼没给你说吗?我早上过来。”
“她说让我十点前离开。天哪,这还不到九点,你来这么早干嘛?”李延科在门里抱怨着。
“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我是他男朋友,你来之前就应该问问我在不在。”
孟玉蕾朝卧室门吐了舌头,懒得理他。
她把给蒋蔓带的包子和豆浆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到阳台边上的三角钢琴前。阳光洒在琴身上,细腻而温柔,几个相框摆在上面,有她们俩都喜欢的钢琴家阿格里奇,有蒋曼小时候的钢琴比赛获奖照片,手边最近的,是蒋蔓和孟玉蕾身穿学士服的合影。俩个人相拥在一起,笑容比那个夏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再也不用被逼着练琴了!”蒋曼扔起学士帽的时候大喊。
“我要弹一辈子琴!”孟玉蕾大喊。
然后,俩人相视笑了起来。
“那个想弹琴的人却没有琴。”孟玉蕾小声念叨着,打开了琴盖。
翻开手指练习的谱子,刚弹了一行,李延科走了出来。他穿好了衣服,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是洗过脸的样子。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点儿会扰邻?”李延科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吃起了包子。
孟玉蕾看一眼手机,“九点了已经。我小时候周末都是九点开始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