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浪漫。”
“我也只是说试试,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过不好再离呗,多大个事儿!到时候两个孩子你一定抢过来,咱俩一人一个。先说好了,我要笑笑,这眼看着就大了,我捡现成的!”
“行,两个养大了都给你!”孟玉蕾笑起来,“不过你这两年真是没动过凡心吗?”
“我跟你说,不谈恋爱可太快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想干嘛干嘛!”
“不会,寂寞吗?”
“寂寞了购物啊,我衣柜里好多衣服都没空试,连标签都还没剪呢,我寂寞什么啊?”
“遇到美好的东西,不会想要有人分享吗?”
“你不知道有个伟大的发明叫朋友圈吗?你想分享给谁你发给他啊!”蒋蔓抬着下巴,“我告诉你,一个人的世界很快乐,只要你不矫情,这世界上就没有孤单寂寞这回事儿。”
“行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在成都走出隔离酒店那天上午,艳阳高照,孟玉蕾刚与蒋蔓会面就忍不住催她,“快点儿,到高铁站还要取票呢!”
“知道,公司还有一沓文件等着我签呢,我比你急。”
孟玉蕾再看一眼手机,看齐星辉还没有回自己的微信,索性先不管了,拉着两只大箱子准备去门口打车。
快步走过酒店大堂时,忽然听见一声“妈妈”,接着就见一个瘦瘦的身影从东边蹿出来将她拦腰抱住。她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另一个小东西也冲了过来,抱住了她另一条腿。
当她终于认清口罩下那两张小脸儿时,眼睛哗啦就流了出来。两只大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地,她弯着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久久无法松开。细皮嫩肉松松软软的两个小家伙在她怀里挤成一团,她嗅着他们身上淡淡的孩子香气,幸福到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做梦都盼着这一刻!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解除隔离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他们!
齐星辉默默走上来,在她身后扶起两只箱子,安静地看着,脸上带着阴谋得逞又欣慰的微笑。他比手机屏幕里还要清瘦一些,发型也比上次视频有型了,当阳光穿过酒店的玻璃门投在他的身上时,孟玉蕾竟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你们来成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孟玉蕾站起身来,仍搂着两个孩子。
“想给你个惊喜嘛。”齐星辉竟有些腼腆。
孟玉蕾转向蒋蔓,“你是不是同谋?我就说怎么你收到火车票的短信了我却收不到。”
“那当然啦!想要骗过你没有我怎么行?”蒋蔓道。
“两个小家伙的新年愿望一个是要见妈妈,一个是要看熊猫。正好你在成都,他俩又暑假,我们过来他俩的愿望就一起满足了。”
孟玉蕾笑起来,看向两个孩子,“让我猜猜是谁想看熊猫啊!”
“肯定不是我,我可是想见妈妈的!”笑笑将孟玉蕾拦腰搂住,脸也贴了上来。
“我想看熊猫。”安安道。
“说话这么利索了。”孟玉蕾亲了儿子一口,既欣慰又自责。
孟玉蕾和两个孩子亲热时,蒋蔓急着要走。齐星辉租的车停在酒店外,他开着车将蒋蔓送去高铁站便直接导航向成都大熊猫繁育基地。
一连几天,齐星辉开车带一家子在成都穿梭,在名胜拍照,在美食地打卡,笑笑在武侯祠给安安讲刘关张,安安在春熙路吃火锅时辣到流眼泪,笑笑像刺毛球一样沾在孟玉蕾身上,安安更多的时候被齐星辉架在脖子上。一路上,孟玉蕾总是忍不住掏出手机记录,她告诉笑笑过去两年她总遗憾没有带她游玩法国,而笑笑却告诉她能和爸爸安安一起在成都玩儿她更开心。
两个孩子都很快乐,可孟玉蕾和齐星辉之间却有种不易察觉的疏离感,当他们目光相遇时、当他们说话时、当他们发生肢体接触时、甚至晚上一人带一个孩子睡觉时,都有种微妙的谨慎与客气。仿佛时光把一层冰隔在了两人之间,他们很默契地躲避着,仿佛谁向前一步都是对时光的亵渎。
回家前一天,他们去了锦里。四个人一路吃吃逛逛,直到华灯初上,古街被笼罩进黄昏朦胧的夜色中。笑笑还在滔滔不绝地向安安炫耀她的皮影,而安安只顾着手里的牛皮糖,对姐姐的新玩具没有一点儿兴趣。
满街的灯笼连成红彤彤的一片,与一个月前的巴黎仿佛是平行的世界。而此时,笑笑和安安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这个世界里,她才感觉到真实与完满。
齐星辉走在她的身旁,默默看着两个孩子,仿佛随时准备对他们的需求做出回应。她抬头看他,忍不住微笑,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也是踏实与完满的部分。
“我把手表的钱还给蒋蔓了。”她轻声道。
“那就好。”
“我想回家开间小工作室,想要买架三角钢琴,可是我手上的钱不够。你上次说你那儿有三十多万是吗?”
齐星辉低头,喜不自禁,“前几天我说把钱打你卡上你还跟我推辞。”
“那我拿手表换喽!”
孟玉蕾将手表取下来,拉过齐星辉的手戴在他的手腕上。齐星辉低头看了眼手表,握住了孟玉蕾的手。孟玉蕾张开手掌,十指交叉,两只手握得更紧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