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宫摇铃人走到副宗主面前,表情并不倨傲,反而带着几分谦卑,“副宗主安。”
“嗯?”副宗主睁开睡眼惺忪,带着浓浓鼻音的声调,仿佛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只像是玩闹。
摇铃人淡淡笑开,一挥手,后面的人捧着请恩令走上前,然后,摇铃人笑道,“这是我圣宫尊上送给未来夫人的聘礼,请副宗主将这请恩令交给贵宗佩云昭佩宗主,并转告,择日我圣宫亲自登门商量婚事,择日成亲。”
什么!
在人群中如同炸开了个惊雷,连帝朝云也震惊得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搞什么!她从来没见过圣宫圣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未来夫人,婚事,成亲?都什么时候的事!她这个要成亲的人,什么时候被成亲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连纳兰天阙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转瞬即逝,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而显然,江湖人的想法肯定与知情者不同,他们定然是认为两人相识在前,定情在后,此刻已经情深意切到成亲的地步了,不然,谁会相信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订婚成亲?他们惊讶的,是圣宫圣尊居然拿请恩令做聘礼!天下武林至尊之物,送给了御宗宗主,加上御宗在武林所占的半壁江山,这下,岂不是整个武林都是御宗的了?
喧杂的人群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请恩令之上,所有的人都在注意着副宗主的表情。突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分隔开,“不可能!佩宗主已经成亲了,现如今夫妻琴瑟和谐、鹣鲽情深,怎么能再下嫁圣尊!”
一个人从拥挤人潮中挤出来,是林冠。他飞奔到圣宫摇铃人身旁,面上涌上焦急之色,道,“是真的!我不久前见过佩宗主一面,她亲言她已经成亲了!我亲眼看到的!佩宗主既然已经成亲了,怎么能再嫁给圣尊呢!”
“这我不管。”摇铃人的面色瞬间冷凝,“我只负责传尊上的命令,其他的事,我做不了主。”
“成亲……呵呵……”副宗主讥诮的笑出声来,斜睨着一边同样震惊的帝朝云,轻轻捻起托盘上的请恩令,这一瞬,帝朝云瞪大了眼睛,而圣宫的人纷纷松下了一口气。
而转折在半路,他捻起那块玉牌,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玉牌在光芒的印射下显现出透色的玉质。他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得所有人的心都怦怦一跳。然后,轻轻地,松手。
“叮”,玉质清越的与大地相碰撞的声音。落地一刹那,玉屑纷飞,被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觉得,今天这一天受得刺激太大了,已经快要被惊悚死了!
在所有人惊恐的表情中,他,一字一顿,“她、不、嫁!”
“放肆!”圣宫所有人已是勃然大怒,拔剑出鞘,风云诡谲变幻中暗藏杀机,已凌厉之攻势齐齐朝他刺去。而玉碎有闻,已是天云变色,云空翻涌之间泛起了诡异的紫色,所有人看着瞬变的天气,唯恐遭受天谴之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跑啊!”,瞬间大殿门口拥挤人潮,如逃命般狂奔出去!
副宗主狠狠剐了一眼帝朝云,双手合十,泛起一阵阵诡异的黑雾,如毒雾迷障般瞬间袭向圣宫的人,圣宫的人躲闪之下,他一把拉过帝朝云,藏身于黑雾之中,只是瞬间之事,转眼就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而又只是转眼之间,帝朝云与他,现身在了密室之中。
他回头,放开拉着帝朝云的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好大的来头!倾城公主,帝、朝、云!”
帝朝云并不惧怕,狠狠地回瞪回去,一把扯开附在脸上的面纱,“你也好大的来头,宁安王,玉沉檀!”
“好啊!当真是好啊!”玉沉檀看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庞,怒气上涌,怒极反笑,“相识十年,你竟然欺骗我至此!”
“你难道就没有欺我?”帝朝云不惧,亦是怒气横肆,“说是相识十年!你又何曾告诉我你的身份!”
“那你告诉我!今日是怎么回事?纳兰天阙?圣尊?还已经成亲?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瞒谁得多?”玉沉檀盛怒之下,紧紧逼近帝朝云,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狼般,危险而嗜血。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有什么立场问我?我的事情与你何干!”帝朝云一把推开玉沉檀,躲开他的眼神,“纳兰天阙是我未婚夫,你呢?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谁?”他一把拉过帝朝云,表情中带着苦涩与伤色,拉起她的手腕,将她逼近墙角,狠狠道,“你不要忘了,那天晚上……”
“啪!”帝朝云使劲推开他,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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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你不爱他
他被这一巴掌扇得懵了半晌,转过头来盯着帝朝云,眸中闪过毒如毒药般的快感,狂肆大笑,“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你也怕被别人知道?被谁知道?纳兰天阙?你不要告诉我,你在意他,你爱他!”
诡谲的气氛在狭窄的暗室中流动,帝朝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有把头偏向一侧,躲避开那咄咄逼人的视线,也掩饰掉自己眸中的心虚。
“哑巴了?不说话了?”玉沉檀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巴,决绝而又疯狂,“你这个狠心没心的女人,你能爱上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身上会有相见恨晚一见钟情的戏码?你心里面除了报仇还会有其他东西吗?”
“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她缓慢平复心境,只淡淡抛下这一句话。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就是能肯定你没有爱上他!你这样狠心绝情把我满腔情谊弃如敝履的人,你也有心?你不会没有目的的做一件事,你跟纳兰天阙在一起,无非就是为了得到天圣!”
他说得言之凿凿,心中满腔怒火四溢。她听完,不怒反笑,轻笑一声。她这一生,的确为报仇作茧自缚,将自己活成南辕北辙的倒影,什么时候开始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随心而为一词。她将自己禁锢在囚笼之中,就是为了让预期的目的一步步达到,不让任何事干扰,不让枝叶旁逸斜出。
她转眸,盯着他,轻然一笑,“是,我没有爱上他,我靠近他,也的确是为了天圣。”
她不出意外的看着郁沉檀瞬间明朗的神色,却绝情的打断他所有想象,“但我会尽我所能的去爱上他。”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眸光闪烁着令人心痛的粼光,“那我呢?”
帝朝云头转向一边,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
“你给了他机会……但你何曾给过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不,你是为了天圣才这么做的,他有天圣,我有,我也有!”思及此,他的眼中仿佛盈满了希冀,看向她时充满了哀求,“你等我,我去把南疆取来给你,不要爱上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