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鞋子下榻,刚走过屏风,猛然就看到灯火昏暗之中,站着一道披头散发的白影。
“啊……”皇后吓得哑声,刚要大喊出来,声音又在急速收紧的喉口消失。
她看到,芸茉就倒在那道白影的脚下。
“什么人!居然敢在栖凤宫装神弄鬼!”皇后喊着,故作镇定。
转身云拔床头宝剑,只见那道白影一闪,已抢过宝剑,丢向身后。白影移动的风扬起了披散的长发,那张布满血痕的脸,可怖无比,吓得皇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皇后终于尖叫出声,声嘶力竭,竭斯底里,似要将心底所有的恐惧全部喊出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白影伸出血淋淋的双手,一步步逼近皇后,嘴里幽怨地念着。
皇后吓得双颊毫无血色,窒息的想要大喊,却在看到那白影乌青的手,长而锋锐的指甲时,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这张脸……这张恐怖的脸,好眼熟,在哪里见过?
“贱人!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你……你你你……你是谁?!本宫何曾害过你……”皇后不住后退,颤抖质问。
“我是袁雪琴啊皇后娘娘,您不认得了?”怨的女声,恍若穿透心灵的长剑,冷得让人窒息。
当她撩起披散的长发,微微一笑间,皇后终于想起,这张脸的确是袁雪琴!
“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皇后吓得声音颤颤巍巍。
“毒妇!居然派人先奸后杀……”袁雪琴一把紧紧扼住皇后的脖颈,“我今天就杀了你——”
皇后窒息得双眼瞪圆,呼吸瞬间不畅。
殿外有人“哐哐哐”敲门,毽子焦急地在外呼唤,“娘娘,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娘娘?”
皇后想求救,却已窒息得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毽子听不到回音,格外焦急,直接带人冲了进来。缭绕的纱幔,阻隔了众人的视线,他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芸茉脸色惨白地昏死在地上,绕过屏风,撩开纱幔,他们又看到皇后脸色青紫地倒在地上。
宫里人都传,皇后娘娘夜里睡觉被鬼掐了,险些丧命。太医开了药救醒皇后后,她的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一会喊“有鬼”,一会又喊“冤枉”。
云离落去看望她一次,见她这样疯疯癫癫,厌烦至极,便不再去了。
董太医知道皇后是惊惧过度,迷了心窍,只要休息几天,细细调养也就无碍了。
金铃在皇后身边伺候药水,不时与董元卿眉来眼去,若不是碍于周遭太多人,只怕早就抱在一起诉说多日的相思之苦。
金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皇后为了不让外人看出金铃有孕一事有假,命她束腹。紧致的布条勒得她肚子时常作痛,下面隐隐还有血色。
董元卿秘密配置了安胎药给金铃,即便一直喝着,还是受不了束腹的折磨。
金铃不是没想过,若能跟董元卿远走高飞,即便粗茶淡饭一生,也无怨无悔。可天大地大,莫非王土,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皇后病了好。他们即便私下相会,皇后神志不清也不会发觉。
这晚,殿内只留下芸茉和毽子伺候。金铃以身体不适,早早就回去了。
大殿安静下来,即便今晚无风,芸茉还是觉得冷冷清清的大殿,阴森无比。
“毽子……你不知道……那鬼……那鬼太吓人了。”芸茉一想到那晚,还忍不住浑身哆嗦。
“哪有鬼!许是你做梦了!”毽子即便心里害怕,还是不信。
“要不是有鬼,皇后娘娘脖颈上的淤痕怎么回事?”
“许是……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