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所言甚是,皇后已被禁足多日,也该被放出来了。”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她张开的口似要唤住他,所有声音都堵截在凝满酸味的喉间。
寂静的池上凉亭内,就只剩下残月孤零零一人,对酒,对月,漠然无言。
残月在那坐在许久,桌上的酒菜早已凉透。皎洁的月也逐渐偏西,夜风不再温柔,略带凉意,轻轻吹透她微痛的心。
难道,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宿命?注定不能得到完整的情与爱?当他搂着另外女子欢好时,可曾想过,心里住着怎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为那个心底的人守身如玉?
即便做不到,忠贞不渝的爱情,到底是传说中的神话,还只是不属于她的美梦?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样一个美好的月夜,注定都是她的伤心夜。
月圆,团圆,究竟属于谁?
残月就那样默默地在凉亭一直坐到天明,亲眼看着皎月西沉,最后被东方升起的骄阳轻易盖过所有光彩。
日与月的角逐,输的终究永远都是月亮。那只是在夜间才会绽放的美丽。
残月想回去睡一觉,好倦,好累。
刚站起身,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知觉。
当残月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早上了。
夏荷双眼红肿布满血丝守在床边,一见她醒来,居然高兴得又掉下眼泪来。
“公主,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残月张张嘴想说话,才发现嗓子干涸一片,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奴婢这就给公主倒水。”
夏荷手忙脚乱倒来热水,服侍残月喝下。有了水的滋润,嗓子总算舒服很多,头还是有些沉重的闷痛,努力睁了睁干涩的眼,哑声问夏荷。
“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居然染了风寒!晕倒在凉亭,还是皇上亲自抱公主回来。孙太医说公主身子本就虚寒,旧疾未愈,再有先天不足,又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的底子早就虚空。这次犯病,若不能好好安养,只怕日后……”
夏荷的声音哽住,吸了吸鼻子,又赶紧笑起来说,“公主,皇上已下旨,让您好生安养。您尽管好生养着,奴婢会尽心伺候着。”
“孙太医是说,只怕日后落下病根,命不久矣,对么?”
残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她曾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忽然沦落到人间炼狱,整日为了生存而与其他伙伴拼命,经常饿着肚子几天沾不到半点水米。
受了伤得不到医治更是常有的事。
那时的她,又瘦又小,一阵风就能卷走。
即便后来走出炼狱,深得云离落溺爱,吃好的穿好的,可儿时积攒下来的伤症一直潜藏在她的身体里。
后来,她为他咬破舌下毒囊自尽,“阎王令”是顷刻夺命的剧毒。即便日日有他之血续命维持,重创腹脏之伤只怕永无痊愈之日。
身中剧毒,却又怀有身孕,将她的身体掏得更加虚空。失去无极后的伤心欲绝,更是雪上加霜。
离宫这五年,与寒刃一起厮杀沙场,为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强大势力拼力搏杀,不至于将来云离落颁下诛杀叛逃影卫的决杀令时,无力反抗。
她的身体被践踏成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
当年医好她容颜的奇道士,也曾警告过她。此生不再伤心伤情便好,若不能,只怕芳华早逝。
“公主,别想太多。孙太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