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是自个儿主君,颜淮还真想把人解决了。
宴止闻言却笑,幽幽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颜淮无言,只闭了闭眼。
这些年来,他神魂一直不大稳固,每隔一段时间,宴止就要割腕换血。
他缺失本源之力,宴止的神血正好弥补了这方面不足,如今的半神之躯,偶尔也会让他想起些破碎的画面。
宴止似乎不介意他记起来,又不怎么希望他记起来。
少许矛盾,但不要紧。
他们都再清楚不过彼此是怎样的人。
宴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颜淮绝不会背弃宴止,这就够了。
哪怕是,宴止要他的命。
可他确实,曾经差点要了颜淮的命,只是颜淮忘了。
宴止想,但他再也不会了。
那一年,为了激发颜淮体内的魔族血脉,他做了十足准备。
可十足的准备,也未必能担保百分百的功成,那年地宫之下,阵法布置齐全。
阵法已然落成,重重流光萦绕之下,端坐于阵心的颜淮闭目无言。
“若承受不住,你随时可以叫停。”宴止驻足于颜淮身前,他自请做了这场大事的主导者。
其外,辅以多位高阶魔族替颜淮疏通血脉,还有医修随时严阵以待。
颜淮闻声望他最后一眼,未曾开口。
颜淮此人,向来如此,宴止所思所想,即为他所行所往。
纵有万般艰险,天地不容,亦九死无畏。
即使陷入如今这般境地,亦无甚可言。
阵法启动时,是魔力汹涌而来,宴止抽剑拂袖,刻意抬高了视线不去看眼前人。
这般汹涌的魔力凡人难承,本盘膝静坐的颜淮有些摇晃,又见他腕间红血溅落。
颜淮被灵力强行束缚的手向外,又好在,这两股灵力支撑之下,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横冲直撞的魔力撞破他发冠,任由那乌发凌乱披散,踉跄跪倒在阵法中央的颜淮不觉间抿紧了唇。
那魔族高位者猛然袭来的一道魔力之下,颜淮咳了血。
纵是长发凌乱,也难遮他唇角血渍。
这血溅在宴止衣袍之上。
刻意不去看颜淮的宴止蓦地一顿,他缓慢蹲下身去,指尖抵在了颜淮灼热眉间,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之前话:“承受不住,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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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仍是不答他,似今日这般的这诸多苦痛他并非初承,每一次境界突破时灵力撕扯之感,并不亚于今下魔力交加于他。
地宫中,除却魔力流转,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