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立刻调查。”
祁老脸上的镇定一点一点溃败,他的手完完全全不知道如何安放,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
当初上夫先生答应他只要自己承诺给他提供几名退伍军人,他就能协助自己重新回到军部,并且将那四人永远的赶出这里。
然而事实呢?原来我并不是锋利的刀刃,相反我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祁老寻老看完了吗?”沈一天双手撑在桌面上,因为情绪激动,他的手亦是纵横交错着条条青筋。
寻老漠然的冷哼道,“这出戏的确是精彩万分啊,可惜你觉得有信任度?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既然能潜入我家,自然会想到用我做垫脚石。”
“寻老这是还打算跟我嘴硬?”沈一天瞥了一眼身后的副官。
副官再一次走出了会议室,须臾,带着一人重新进入。
寻老站起身,指着紧随而来的男子,“善洪!”
男子站直身体,敬礼,“老爷。”
沈一天道,“这位老先生寻老认识吧,他是你的管家,跟在你身边也有三四十年了吧,他的话总不至于是和我串供。”
寻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杖,“善洪你想说什么?”
“老爷,您应该知道我会说什么,我是退伍军人,我虽然退伍离开军营,可是就算我褪下了军装,也依旧是昂首挺胸的军人,我知道您最近秘密在会见这位先生,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很矛盾,我究竟该不该出面作证,可是老爷,您曾经说过,军人无愧于心,你也无愧于心,军部是一个大家庭,里面复杂到需要我们用一面明镜来看待是是非非,而您现在却把这面明镜遮上了一块黑布,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黑的。”
“善洪——”
“老爷,您忘了我们入伍时说的的那些誓言吗?”
寻老跌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不再说话。
“这位老先生,你知道这位男子是谁吗?”沈一天指着意识昏沉的男子。
老人点了点头,“见过很多次,他常常与老爷在书房谈事,一谈大概是三四个小时左右,因为他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是凌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离开时天刚亮。”
“他们在谈及什么事,你知道吗?”沈一天再问。
老人摇头,“这是老爷的重要事,我不能参与进去。”
另一名军官拿着一沓文件进入会议室,最后悉数放在桌上。
沈一天打开其中一份,又道,“这是我在寻家搜出来的,里面的资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半数以上都是咱们各大营区的布防图。”
“寻老你怎么能这样做?”江山元痛心疾首的锤了锤自己的心口,“老糊涂啊老糊涂,亏得你戎马半生,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那些荣耀吗?”
寻老亦是没有说话。
“江老咱们都老了,这些事也不便过多的掺和,沈元帅你就说怎么处理吧。”邵奇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憔悴。
沈一天身体站的很直,几乎一丝不苟,他道,“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罪,证据确凿,我现在要投票表决,是立刻枪决,还是终生监禁。”
“枪决这是不是太严重了?”江山元问,“毕竟是——”
“大是大非面前,没有身份地位之说,更没有曾经辉煌来做借口,江老,您是知道的,这形同什么罪,通敌叛国,那是全家都不能幸免的重罪。”
“祸不及妻儿,虽说他们犯了重罪,但是他们的子子孙孙并没有参与其中。”
“所以我申请立刻枪决。”沈一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祁老嗤笑一声,“凭空出现的一个男人就定我死罪,我第一个不服。”
“祁老莫非也是想我请出让你哑口无言的证据?”沈一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