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本身下手就不重,再加上常年在炼丹房内的仙童或多或少懂点医术,轻点了几个穴位之后那地上的仙童便迷迷糊糊醒过来了,虚竹暗叫不好,立马大步开溜——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童稚的厉喝声,明明是小孩子的声音,却偏偏听着十分有威信,虚竹都忍不住顿了下脚,才惊觉不对劲,又提速离开。
岂料,炼丹房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了,她立马脚底生根,呆站在原地。
她大脑飞速运转:刚刚那个小仙童说有魔界的人混入,想必这消息散步得飞快,那些她旁敲侧击问路而接触过的天兵天将肯定怀疑她,遂迅速包围了这里。
想到这儿,虚竹目光一凛。她,是遭人设计了吗?还是,魔界的人混入这一消息本就不是空穴来风?
她现在依然是仙童模样,所以她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不料身后立马传来了一声:“快!捉住她!她偷仙丹了!”
率领天兵的将领竟然是托塔李天王的二子木吒,听闻炼丹房内传来的惊叫之后立刻抬手,天兵天将立马将虚竹围住。
木吒身着银色铠甲,几步上前后沉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
见到是木吒太子之后,虚竹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口:“木吒太子,我——”她忽然面色一凝,有妖气!
而木吒也好似感觉到了,手里紧握地枪迅速出击,一下刺向了虚竹的脖颈,虚竹猛地一惊,迅速片头,那枪的利处便划破了她的衣领——
她瞪大了双目微喘了口气,却见木吒缓缓收回了枪。还未彻底回过神来,只听到他命令道:“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
“是!”于是一众天兵便迅速入内,不一会儿便将里面的仙童抓了出来。
嗯?虚竹在惊吓中脑子有些短路,难道不应该是抓她吗?
而趁着她分心的一瞬,木吒忽然手掌蓄力,虚竹再反应过来时那一掌已经打向她,然而她却没有感觉丝毫疼痛,只有些错愕地看着神情逐渐了然的木吒,听他轻吐了几个字:“竟然是你。”
虚竹愕然,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方才惊觉木吒已然识破她的装束。
木吒的视线却没有继续停留在她身上,她亦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去,眉头不经意间扭成了一团。那个被她打晕的仙童一脸无辜地被带了出来,怒瞪她,“木吒太子,就是她!她假扮成童子的模样欺骗我,还把我打晕了!”
木吒的眉梢便颤动了一下,沉声道:“大胆孽畜!竟敢私自闯入天庭,还擅闯炼丹房!”
虚竹一惊,身后已有天兵将她的肩膀和手扣住,使她挣脱不得。
“押入天牢!听后王母娘娘发落!”
“是!”
而暗处,那名后来闯进去的仙童看着虚竹被众多天兵押走后,眸中闪过了一丝与他稚嫩的脸庞极其不相符合的情绪,深沉不已,却暗含情愫。
*
天牢。
虚竹的手脚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整个人疲惫地倚靠在冰冷的墙面,眼前亦是冰冷沉重的栏杆,还布有重重结界。
她冷静地想着,她兴许是真被人暗算了。可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她被囚禁在天牢里吗?还是阻止她救江越?
还有那股妖气……
因为身在天庭,她一直神经紧绷没有感觉到竟有一股强大的妖气。木吒的法力那么高强,一定也感觉到了,捉拿了她之后,想必就去追着那股妖气了吧?
不过,那个小仙童明明说是魔界的人混了进来。而且,她觉着那个小仙童也不太对劲,因为天兵进去的时候,他似乎逃跑了。但是,区区一个仙童能够在重重叠叠、训练有素的天兵天将的包围圈中逃出去还不被察觉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她肯定,那仙童是人假扮的。而假扮仙童的那个人,估摸着就是陷害她的人。
这个时候,在戒备森严的天牢,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从声音上判断,只有一个人。
虚竹的眉头便深深皱起。
因为天牢的重重结界都需要看守天牢的将领的令牌才能打开,而那令牌定不会假手他人。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无论何人来天牢,都一定会有将领亲自引路,所以很少有在天牢中孤身行走的。
于是她抬眼望去,眼神顿时凉了不少。
待来人站在牢房外,隔着重重结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她被镣铐的双手不由攥紧,“无疆,真是你。”
065 求你
天庭的牢房虽不如人间的阴暗潮湿,但走过一条长长的幽径,那不见底的黑暗依然令无疆五味陈杂。包括现在虚竹看着他的眼眸,透着从未有过的凉意。
许久以来,无论是初相识亦或是敌对时,或者,是他要杀她时,她都未曾用过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过他。那眼神,几乎要冷过他脸上的银狼面具,直直刺入他的眼。
她的眸,似乎比这牢房还要黑。而无疆宁可觉得,是因为这牢房的凉才衬得她眼眸冰冷。可他的心,还是没由来地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