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变吸血鬼啊!”我说:“以后不准看恐怖漫画了。再让妈妈发现,统统没收。”
她抿嘴一笑,不与我理论。
送贝贝到了幼儿园门口,看她昂着小脑袋进了大门,骄傲的象个小小女王,旁边的小朋友都紧跟几步,试图想跟她套近乎,她淡淡的表情让我担忧,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对孩子的影响是什么,只是希望她还能多保留些天真可爱,不要过于成熟冷漠。
这天晚上她的表现就更加让我摸不着头脑。
晚上跟童义信和碧月一起吃饭,童义信盯着贝贝看了好久,说道:“你跟你妈妈长的一模一样。”
我说:“相貌来自遗传,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愿性格和命运不要是我的延续,我希望贝贝跟我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贝贝说:“不,也有地方象我爸。“
“你记得他?”童义信小心翼翼的问。
“记得。我妈说他神经才会出问题。”
碧月和童义信都看向我,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周围的空气忽然变的异常燥热,我并不记得这样鄙俗的教育过孩子,成人们的世界是复杂的,但没必要污染孩子的心灵。
碧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不知道是哪个人令她不快,她骂道:“他妈的。”
贝贝抬脸看了一眼碧月,小声的跟着学这个新词,念念有声:“他妈的。”又问碧月,“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很不错的意思。”碧月歉意的看着我,咧嘴笑笑,胡乱解释道。
贝贝立在餐桌前,个子还不到桌子齐,她说:“我早知道什么意思,你们总想骗我。”童义信隔着桌亲切的俯下身去,勾起食指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说:“你这个机灵鬼。”
贝贝也不管他们,一个人认真的吃着小碗里的东西,看似懒得介入我们成人的谈话,偶尔却低头偷笑,一切都听在耳朵里。她忽然抬起头问童义信:“你多大?”
童义信说:“三十二。”
“唔,你很年轻,但是,也该结婚了。”
“是的,你说的很对。”童义信认真的回答。
听着他俩的谈话有点离谱,我不得不提醒童义信说:“她还不到三岁。”
“她自己可不这么认为。”童义信笑笑说。
贝贝一征,并不出声,象是全都听懂了,眼光还看着远处,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第九十章 诡言异行(2)
接下来的日子,贝贝更加特立独行,有时候别人叫也不理,象在专注的倾听什么声音,侧着头,竖着耳朵,眼睛转来转去的搜寻。说话都是用一些复杂的句子,辞不达意的,答非所问的,听起来又高深莫测的句子,让人心惊。
她真象一个谜,虽是我生,我却永远找不到谜底。
有时她喜欢一个人独坐在黑暗房间里,我起初不知道,每次进房间开灯总是被她吓一跳,她说:“妈妈,我喜欢黑色。”
黑色?黑色!万色之总,万恶之首。
她又极有主见,过马路不肯伸手给任何人牵着,幼儿园老师教她过马路看红绿灯的歌谣她背的比谁都好,可一看到人行红灯亮起,她就开始乱跑乱冲,车子总是来个急刹,司机探出头来要杀人的样子,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骂个遍。
我把她抱到路边,不知道如何教训她才好,她却说:“妈妈看不到的,我能看得到。”
一时间我心如刀割,总怕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了贝贝,或者她总在追逐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带她去小店喝一杯汽水,她把吸管在手指上绕,直勒得指尖失血发白,又将纸杯一片片咬下来,吐的满桌子碎片。象是有满腹的心事不愿意与人诉说。
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孩子的模样和习惯,手臂和腿都是一截截莲藕一般,粉白粉白的。有时看她表现正常又乖巧,便一把搂在怀里,夸她“贝贝乖,贝贝最乖了。”她似乎不理解乖是什么意思,指着桌子上的番茄和茶杯说:“我比西红柿乖,我比茶杯乖。”
听到这些又觉得放心,完完全全是个孩子的思维和语言嘛。到了晚上她自己看电视,看的一心一意的。当我发现是个血腥侦探片,就赶忙关掉电视,她来一句:“真笨,谋杀要做的象自杀才好。”
看完片子还去幼儿园讲给小朋友听,虚张声势的把几个孩子吓的大哭不止,幼儿园老师找我去暗中观察一下孩子的状况。
这天刚好是兴趣小组活动时间,我随老师躲在教室后面,见台上的老师提问:“我们这个周末要把各个小朋友的家长请来看话剧节目,话剧由小朋友表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