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儿弄?”
“树林。”
我们押着他进了树林,杰森开始大口喘气。走了大约五分钟,我看到前面有块空地,角落里还有一棵小榆树。“克莱尔,这里怎么样?”
“好!”
我看着她,她完全无动于衷,冷漠得犹如雷蒙德·钱德勒⑤雷蒙德·钱德勒(Raymand Chandler; 1888—1959),美国推理小说家,他的叙述乍看起来像质朴的通俗小说,却又藏着艺术小说的深刻。笔下的女杀手。“吩咐吧,克莱尔。”
“把他绑到树上去。”我把枪递给她,将杰森的双手硬拉到树后,然后用胶带绑住它们。那几乎是一整卷的胶带,我打算全部用完。杰森开始艰难地喘着粗气,我绕他转了一圈,看了看克莱尔。她盯着他,像是看一件拙劣的观念艺术品⑥观念艺术强调艺术的目的在于观众直接参与创作活动,因此艺术家会将未完成的作品展览出来,让观众在欣赏的过程中,在自我的脑海中把作品创作完成。,“你有哮喘病?”
他点点头,瞳孔缩小成两个微小的黑点。“我去拿吸入器,”克莱尔说着,把枪重新交给了我,然后缓缓地沿我们来时的小路往回走。杰森缓慢小心地呼吸着,试图和我说话。
“你……是谁?”他哑哑地问。
“我是克莱尔的男朋友,我来这儿要教你一些做人的礼貌,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我放下此前伪装的腔调,走近他,轻声说:“你怎么能那样对她呢?她那么小。她懂什么啊,事情搞到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很恶心地……捉弄我。”
“她什么都不懂。要是小猫咬了你一口,难道你也给它用酷刑么?”
杰森没有回答,他的喘息变得很长,颤悠悠的像马嘶一样。我开始有些担心,这时克莱尔回来了,手里举着吸入器,看着我,“亲爱的,你知道怎么用这个玩意吗?”
“我想,你得先摇摇瓶子,把它放进他嘴里,然后按下按钮。”她照做了,问杰森是否还想再来点。他点点头,深深呼吸了四下,我们远远地观望,看他逐渐平静下来,恢复到呼吸的常态。
“准备好了吗?”我问克莱尔。
她举起剪刀,在空中剪了几下。杰森畏畏缩缩的,克莱尔走过去,蹲下,开始剪他的衣服。杰森大叫:“喂!”
“安静点,”我说,“没人伤害你,起码现在还没到时候。”克莱尔剪完他的牛仔裤,再拿他的T恤下手。我忙着用那卷胶带把他裹在树干上,从他的脚踝处开始,干净利落地绕过他的小腿和大腿,“到这为止。”克莱尔说着,指了指他的腿根,她剪断他的内裤。我开始绑他的腰,他的皮肤又冷又湿,黝黑的身体上明显有一个白嫩的鲨鱼牌游泳裤的轮廓。他已是大汗淋漓了,我开始缠他的肩膀,不过又停了下来,好让他维持呼吸。我们退后,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杰森此刻成了一大块下身勃起的胶带木乃伊,克莱尔忍俊不禁,她的笑声在树林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克莱尔的笑里有了某种世故和残忍。这个时刻恰似一道分水岭,是一段没有男性入侵的童年和开始成为一个女人之间的临界线。
“接下来干什么?”我问。我突然想把他打成汉堡肉饼,可转念又不愿折磨这样一个被胶带绑在树干上的人。杰森全身红得发艳,与灰色的胶带相得益彰。
“噢,”克莱尔说,“你觉得呢?我想这就够了。”
我松了口气,于是我故意说:“你确定?我还有很多招数没使出来呢。打破他的耳膜?鼻梁呢?哦,等会,他好像已经自己弄断过一次了。我们可以把他的跟腱挑断,这样一来,他最近就没办法打橄榄球了。”
“不要!”杰森被绑在胶带里的身体挣扎起来。
“赶快道歉!”我对他说。
杰森犹豫了会儿,“对不起。”
“听上去够惨的——”
“我知道,”克莱尔说着,从包里翻出一支记号笔,走到杰森跟前,仿佛他是只动物园里的危险动物。她开始往绕在他胸口的胶带上写字,完成以后,她退了回去,套上记号笔的盖子。她写下了约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再把记号笔放回包里,说:“咱们走吧。”
“先别走,我们总不能这样把他一个人丢下。万一他哮喘病又发了呢?”
“嗯,好吧,我知道了,我去叫些人来。”
“等一等。”杰森说。
“什么?”克莱尔问。
“你打算叫谁来?叫罗勃吧。”
克莱尔大笑不已,“啊哈,我打算去叫所有我认识的女孩。”
我走近杰森,用枪口顶住他的下巴,“如果你敢向任何人提到我,让我知道了,我会回来好好收拾你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永远不能走路、说话、吃饭或者打炮了。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克莱尔是个好姑娘,只是有些无法说明的原因,她不和男生约会,对吗?”
杰森愤怒地看着我,“对。”
“我们对你真的很仁慈了,这儿,听着,要是你再敢用任何方式骚扰克莱尔的话,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