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舒余想听听眼前这个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然后啦。”谢齐扒拉了下头发,露出一个爽朗笑容,“我就是想起来了念叨两句,舒舒姐就当我老妈子上身瞎操心吧,毕竟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有堂-哥在呢,让他亲口和你说,我就不越俎代庖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舒余定定的看了谢齐一会儿,然后笑了,“谢谭有个很好的弟弟。”
就像她的荆媛姐姐一样,是值得珍惜的家人。
谢齐是一夸就飘的性子,高兴起来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心思,嘻嘻哈哈的和舒余说起最近遇到的趣事。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书房的门开了,谢谭手里夹着根烟进门。
谢齐是知道底下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因此第一反应就是见血了,他看向身旁的舒余,发现她的视线焦点放在那根烟上。
还好,看样子是没打算追根究底,虽然谁也说不清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既然哥你过来了,那你就陪着舒舒姐吧,我这几天跟着你连轴转累得很,这会儿去睡一下,有事情你们叫我。”
谢齐掐准时机功成身退,识趣的将书房留给了单独相处的两人。
谢谭拍了拍谢齐的肩膀以作鼓励,换来对方一个傻笑。
安静的书房里,舒余合上手上这本泰戈尔的诗集,那会儿她心里乱,在书架上抽到了这本书,随手翻开的一页里,是几句看了就移不开眼睛的诗——
“樵夫的斧头,问树要斧柄。树便给了它。”
“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它欺骗我们。”
谢齐和她聊天,她脑子里却转着这几句诗,心生怅惘。
谢谭站在门边并不过来,像个守护神一样,但是手上香烟的袅袅烟气却顺着风飘到了舒余眼前,她皱了下眉,起身将诗集重新放回书架。
“天不早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想早些回去。”
她察觉到谢谭此时情绪不佳,并不想在这样一个时刻和他说那些同样让自己很不开心的事,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多添一桩。
她需要回去冷静,谢谭同样需要排解自己那些情绪。
“不能留下吗?”谢谭走近,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低声问她。
舒余摇摇头,“我想回去。”
谢谭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极有存在感,落在身上十分蜇人。
就在舒余以为不会得到同意的时候,谢谭开口了,“你不想在这边的话,我送你回去。”
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强有力的拥抱,舒余下意识的选择了挣扎,却被尽数镇压,亲密的拥抱之下,她才发现谢谭身上很烫,温度高到不太正常。
虽说之前她就有感觉,但却没太在意,现在感受着谢谭身上的滚烫热度,她断然下结论,“你发烧了。”
“嗯。”谢谭轻应一声,懒洋洋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但也没什么精神,舒余发现他不止在发烧,身上衣服和刚才穿的也不是同一套,她试着挣脱,反而被对方抱得更紧。
“你发烧了,得看医生吃药,我去叫谢齐,让他帮你请医生或者送你去医院。”
谢谭没应她的话,只说,“我要送你回家。”
“不用,你还在生病,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了。”
“我要先送你回家。”谢谭坚持。
舒余有些恼,“我说了不需要你送。”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多半会来势汹汹,谢谭就是这种体质,他外表多半看着正常,实则整个人状态是很糟糕的,舒余再清楚不过。
她认识他那么多年,唯二的两次生病都很辛苦,住院时她陪在身边,旁观了他病中煎熬的整个过程。
谢谭低头靠在她肩上,声音低到有些哑,“我没事,送你回家而已,没什么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你是医生吗这么大言不惭?”舒余最不喜欢谢谭这幅嘴硬还要讳疾忌医的模样,声调都高了,“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看一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