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只针对研究对象时,特有的冷静,与深藏狂热的眼神。像寒冰淬炼出的刀锋,像地心灼烧的火焰,像要解剖他,又像要熔化他。
——他在看着我。
一个声音自哨兵脑中响起:
他在观察我的精神力能变化,他在剖析我的感官运作程度,他在聆听我的心跳速率,他在思考我的领域施行、战术决策,这具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甚至血流的速度、情绪的波澜,都逃不过他一双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的,赵明轩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与此,中控室。
屏幕上的图像曲线异变陡生。
调控台的一名技术员喊道:“他的肾上腺指数在飙升!”
前后不过一秒钟,那一项数值的曲线犹如坐了过山车,突破了十倍、二十倍,紧而上蹿,触发了警报,红字从光屏跃然眼前:“危急。危急。”
刹那闪过喻蓉脑海的是“过载、超负荷、崩溃”等字眼,冷汗从额头沁出,她甚至来不及多说任何话,一把抓起电话就要喊:“明敏,让那些向导回来!立刻马上——”
还未接通,话筒被肖少华按住了。
“你干什么?!”
女哨兵忍耐到极点的怒火爆发了,冲人就是一发咆哮。“喻□□请冷静!”
肖少华的秘书吴靖峰阻止了她,尽管这位一级哨兵一下便被对方的位阶压制冲退了两步。随即肖少华接入了内线。他的语调一如先前沉着平稳,似乎没有受到对方发火的任何影响。
“赵明轩。”
肖少华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就犹如一桶冷水浇在了黑暗哨兵的头上。
“收起你脑子里所有的胡思乱想。”
打散了他耳畔的幻听。
“否则,”映在哨兵眼中的对方神情岿然不动,吐字清晰:“接下来一个月,你想吃的就都没了。”
哨兵的瞳仁顿缩成针。
中控室内,一片鸦雀无声。
光屏上的告急红字消失了。
一秒,两秒,“指数跌回正常位!”
一名技术员报告道。
“所有生理指标正常。”
另一名技术员也道。
“……”喻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撑在调控台上的手成拳紧紧握着。她嘴唇嚅动着,颤了颤,大概想说什么,还未出声,被人抢先了。依旧是她手下的技术员。
“报告□□,”该哨兵技术员眼捷手快地调出了实时录像,往回倒了数秒,定在一个画面上,“他勃|起了。”
他话一落,不知是谁“噗”地声笑了出来。在这安静的室内,应和地分外刺耳。
“胡闹!”
喻蓉的怒斥一下盖过了这人的声音,她就像一头被触怒的母狮,早先积累的种种,忿忿、屈辱、不平,都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你们都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她狠狠拍了一下台面,指着哨兵登出时的那张视频截图,指桑骂槐:“竟然做的出这种事!恶心!龌龊!”
纵使大部分被阴影覆盖了,紧身的作训服下摆那隆起的一块仍犹为明显。这种事,不被发现还好,一旦发现了就是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