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给他肯定的答复,为了不让他去找林灼,他的父亲甚至守在了他的身边。
弗雷的脑子被林灼一个人坐在孤儿院门口台阶上睡着的一幕填满,他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肯帮自己,明明他只是想要见林灼,只是想要见她一面。
阿比斯在窗户边停留了许久,确定克洛里斯会看好弗雷,正准备离开,这时古连带着外头的事务来找克洛里斯,克洛里斯不得不暂时离开房间,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弗雷则在克洛里斯带上门的那一刻从椅子上起来,他走到窗边,刚打开窗户就看到了死气凝聚而成的阿比斯。
死气只凝聚出了阿比斯肩膀以上的部分,脸上还裸露着骨头,衬着窗外的夜色,看起来格外骇人。
低落的状态使弗雷的反应变得麻木而又迟钝,他甚至失去了“惊吓”这一情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阿比斯。
弗雷不喜欢阿比斯,平日里对待阿比斯的态度堪称恶劣,唯独这次,语气从未有过的疲惫和低沉:“让开。”
阿比斯:“你想去见林灼?”
听到林灼的名字,弗雷眼睫轻颤了一下。
阿比斯:“你现在去见她是想做什么?用你这副鬼样子吓唬她,还是想趁她没有恢复记忆,祈求她的原谅?”
弗雷没有意识到这不该是阿比斯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动了动破裂起皮的嘴唇,声音又轻又哑:“闭嘴,我从没这么想过。”
阿比斯:“可你会这么做,你会向她展露你的痛苦和难过,还会跟她说‘对不起’,到时候你希望她怎么回答你?”
弗雷根本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愣在原地,阿比斯却没有停下声音,继续道:“林灼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的道歉和忏悔对她没用,还会让她受到惊吓,要说真正的用处,也不过是消弭你心中的愧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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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么想!!”弗雷突然拔高了音量,爆发出一声嘶吼。
阿比斯的视线越过弗雷,看向弗雷身后的门,还在门外的克洛里斯并没有推门进来。
巴德尔明白了什么,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弗雷确实没想过要利用失忆的林灼轻易获取原谅,他只是被林灼的记忆刺激太深,所以才会直到阿比斯提及,才终于想到这一层。
阿比斯看弗雷面色萎靡,口中呢喃着“我没有”,一步步后退跌坐回椅子上,确认他不会在林灼恢复记忆前再来打扰林灼,便化作死气,消失在了窗外。
门外走廊上,古连迟疑着出声,问:“大人?”
克洛里斯闭上眼,摇了摇头。
阿比斯说过的话,他用另一种方式跟弗雷说过,只是身为父亲,他态度再强硬也没办法像阿比斯那样说得直白伤人,所以弗雷也一直没听进去,若是有人能替他让弗雷明白,那也是一个办法。
阿比斯接着去找伊露丽,结果伊露丽房间里根本没人。
阿比斯心头一跳,赶紧往林灼的房间赶去,运气不错在林灼房间外的走廊上看见了伊露丽。
阿比斯凝聚成型的那一刻,巴德尔接手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快步走到伊露丽身后,把手搭上伊露丽的肩膀,下一刻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花园里。
月色笼罩下的花园氛围恐怖,伊露丽回头,看到了背着月光的巴德尔。
和弗雷一样,伊露丽的状态也很差,之前一度哭晕过去,不同的是她醒来后很安静,安静到其他人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同时也是她的安静,让柳听风和索菲娅放松了警惕,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装睡的方式把她们都骗走。
如果不是阿比斯有心把可能会困扰林灼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她方才恐怕已经敲响了林灼的房间门。
伊露丽看到巴德尔有些意外,虽然之前听说过巴德尔也在城堡里,是阿斯莫德用来威胁光明教的人质,但真的见上面还是第一次。
伊露丽的脑子有点转不起来,她没有发现眼前的巴德尔和她印象中的模样有什么不同,也不想探究巴德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她转身继续往林灼的房间走去,像一具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尸体,彻底隔绝了对其他事物的好奇。
夜风凛冽,带来身后巴德尔的声音,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温柔和蔼,善解人意:“不要出现在林灼面前。”
伊露丽没有听,继续往前走,却被一道禁制拦住了去路。
伊露丽直愣愣撞到禁制上,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