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眼睛盯着那些照片,一张比一张暧昧,一张别一张清晰,她想装作若无其事,想移开目光,可就是移不开。屏幕上的照片就像强力胶,紧紧将她注意力黏住。
她盯着照片,心潮起伏。
路璐却优雅地靠着椅背,抱着她的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路璐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来,不禁勾起唇角。
他胸膛微弱的震动惊醒了入神的幸福。正巧因为那些照片已经放完,看罢,她心里似是被针刺了一般,疼了一下。
正在这时,写字台上,他的手机响起起来。幸福心里的刺痛感越发强烈,她想挣脱下去,离开这间房,避开他的气息。他却不让,手臂更加环紧了。
“喂。”他也不避她 ,当着她就接起电话来,“我说严老板,T市的生意老几负责啊?”
“路少什么意思?想分一杯羹?”严谨在那风平浪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路璐手机贴着耳朵,幸福被他禁锢着,贴着他的胸,所以,严谨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对方声音浑厚低沉,还很冷。她不自在扭了一□子。
“乖,别动啊。”路璐说一声。
严谨在那边没说话,停顿一秒后,幸福听到那边似乎有隐忍的笑意。
路璐也笑出声来。“别自作多情,不是说你的。”然后,表情严肃下来,解释道:“前些日子去T市解决那件私事,请几个喜欢泡夜店朋友去了一次。有些照片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要威胁我。都是些错位角度拍的,跟本就没那回事。”
“怒了?”严谨声音仍旧古井无波。
“当然怒了。老婆还没娶到手呢,误会怎么办?最厌恶搬弄是非的人。对那种无良,不替客人保护隐私的地儿,一个不留!”
“这是真怒了。说吧,怎么办?”
“我不想再看见那家店的招牌。”
“名字?”
“仙宫。”
“好,三天之后归于严氏旗下,到时候改名为‘皇宫’。以后,你尽可以随便去,就是在里边杀人放火也不敢有人管。”严谨声音里难得透出丝笑意。
“严老板,明知道我老婆在身边,故意挑拨吧?”说罢,啪的一声挂上电话,盯着幸福的脸如释重负。
“幸福,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他板起脸。
幸福又挣脱一下。她不想听。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听不听有什么关系?再者说,她要是听了他解释,就好像是她承认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其实,她只是他情人。
路璐双臂环紧她的纤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不理会她的挣扎,将那天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路璐深夜未归,是泡夜店去了。家宝的事他双管齐下,一方面从李兰和裴全那里入手,恩威并济,另一方面想,从上层入手,请了几个公安局和法院的领导。其中有个实权人物喜欢夜店,于是,他就带着他们来夜店里玩儿多半宿。
天朝的许多事不是在文件上,会议上决定的,多是在私下场合,酒店,床上,或者是夜店里。路璐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精精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微妙。
在喝了些酒后,他觉得包厢有些闷,就出来透透气,没料到在走廊里遇见一个女酒鬼,扑进他怀里又亲又啃的。走廊里有摄像头,将那些动作全都录了下来。
最巧合的是,他选择的那家夜店老板是李兰的一个亲戚。当然,这是他今天刚知道的。他让叶流景帮着查后才得知的。也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照片会在李兰手里。
“幸福,我去夜店,有证人,叶流景。我不爱去那种地方,空气不好,叶流景也不爱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为了谈成事情,必须得投其所好。”
到现在,幸福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觉得很愧疚。伸手,拢了拢他被自己蹭得半开的衣襟,声音有些低,还带着由衷的歉意,“对不起。”
觉得很对不起他,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是为了家宝的事才去夜店的,她不但没给他充分的信任,还怀疑他,在内心深处还鄙视他,嘲笑他跟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一丘之貉。
可事实让她汗颜。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幸福,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所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以前,我也混过几次,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没信心,怕你嫌弃我。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幸福抬起小手,揉着他微蹙的眉心,心疼地问:“是不是喝多了酒,都不敢醉?”
路璐顿了一下,随即笑了,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啄,“那个齐星,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