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一下子站起来“可让人下水救人人了。快随本宫走一趟,颂芝去太医院请太医。”
等我赶到的时候,沈眉庄主仆已经被救上来了,浑身湿漉漉的。采月捂着脖子狂咳,沈眉庄已经晕过去了。
“灵芝,快给惠贵人瞧瞧。”
灵芝快步走到沈眉庄身前,探了探鼻息,又把沈眉庄翻转过来,照着后背使劲来了一下。沈眉庄哇的吐了一口水,开始咳嗽起来。这么大的阵仗终于引来了侍卫。一阵整齐的步伐由远及近“谁在那里?”
天热本就穿的单薄,浸水后衣裳湿哒哒的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侍卫不同于太监,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站住,本宫是翊坤宫贵妃。咸福宫惠贵人落水了,尔等速速回避。”我急忙把身上的披风摘下来,把沈眉庄包裹起来。派太监把守千鲤池的同时,另派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去禀告皇上。
等皇上皇后一行赶到的时候,沈眉庄和小宫女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我亲去门口迎接皇上。
半个月未见,皇上看到我面上一喜,脚下加速,轻轻地把我扶起来,语气温柔“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在风口里等啊。你总不让朕来看你,朕担心的紧,如今见着真人了朕才略略放心。”
我浅浅一笑:“臣妾无事,倒是惠妹妹今日受了好大的惊吓,皇上先来看看惠妹妹吧。”
“是啊,皇上,还是先去看看惠贵人如何了。”皇后一脸焦急,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担心惠贵人呢。
皇上进去的时候,沈眉庄倚在床上,隐隐抽泣,不时用手帕抹去泪水。美人落泪,我见犹怜。采月则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眉儿,你可伤着了?太医怎么说?”
负责照料惠贵人的太医答道:“回皇上的话,惠贵人身子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怕是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大胆奴婢,你就是这么照顾惠贵人的。”皇后先发制人,把罪名安到采月身上。
皇上沉声说道:“下人不得力,拖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乱棍打死便是。”
采月抖得更厉害了,嘴里一直在求饶。眼看着小夏子就要来拖采月。
沈眉庄一下子从床上扑下来,跪在地上“皇上饶命,此事不关采月,臣妾不胜酒力采月这次陪臣妾出来吹风醒酒。臣妾听皇后娘娘说,千鲤池新添了灯,灯下赏红鱼别有意趣。臣妾一时神往,便带着采月来千鲤池喂鱼。谁知脚下一滑不慎跌落水塘。采月为了救臣妾也掉进去了,幸而采月高声呼救引来贵妃娘娘,臣妾这才得救。”
我走过去,在宫女的搀扶下,把沈眉庄重新扶到床上。沈眉庄惊魂未定般,紧紧抓着我的手。
“皇上,千鲤池一向是有专人修缮维护的,惠贵人和宫女怎会接连脚滑呢。”说完,我装作不经意般瞥了皇后一眼,没错过皇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苏培盛,去查。”
苏培盛很快去而复返,面色凝重“回皇上的话,惠贵人落水的地方有一摊油,地上湿滑。”
皇上黑着脸一言不发,敬嫔一脸担忧的说道:“好歹毒的心计,只是不知道这局是为惠贵人还是旁人。”
皇上看着其他人沉声说道“你们可知道千鲤池添灯一事。”
“回皇上的话,臣妾们不知。”
皇后面色微变“皇上,千鲤池的灯是臣妾着人添的,前阵子时疫的事儿闹的宫里人心惶惶,臣妾便想在千鲤池添灯祈福。只白日里顺嘴跟惠贵人提了一句,还未来得及告知其他姐妹。竟不想害了惠贵人,是臣妾的过错,臣妾定会严查此事,给惠贵人一个交代。”
沈眉庄猛地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被我按住了,我眼神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皇上环视一圈,沉声说道:“辛苦皇后了,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太医院务必要好好照料惠贵人。”
眼看着皇上又要和稀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赶忙开口“这次是惠贵人落水,上次是翊坤宫时疫,再上次是安贵人中毒,次次都是人祸,皇上最近宫里不太平啊。”
皇后闻言脸色一变,冷声说道:“贵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指责本宫管理不力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臣妾和惠贵人这一病,空担个协理名头,六宫琐事繁多,皆系于娘娘一人,臣妾是担心娘娘过度劳累损伤凤体。”
皇后端出贤惠的笑容,温柔地说道:“妹妹安心养病吧,此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皇上信任本宫,这才将后宫大权交到本宫手里,本宫自然要亲力亲为兢兢业业。说什么劳累不劳累,对得起皇上托付才是第一要紧的。”
皇上默默的听我和皇后打机锋,并不言语。可我分明看到,皇上在不停的拨动手串,这是皇上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我知道皇上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况且皇上也不愿意后宫皇后一人独大。
话递到了就可以了,没必要再与皇后做口舌之争,我便做出偃旗息鼓的样子:“皇后娘娘说的是,娘娘才是后宫之主,是臣妾僭越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上突然开口:“无妨,你也是好心。皇后大度,不会责怪。”我突然示弱,倒把皇后砸懵了,皇后强撑着笑脸说道:“皇上说的是。”
看着皇后吃瘪的样子,我心里好不得意。看来男人就喜欢柔弱这一套呢,真有意思。
“朕倒觉得贵妃说的有道理,皇后有头风旧疾,后宫琐事繁杂,皇后一人恐难以应付。敬嫔是潜邸旧人,这么多年谨守分寸从无差错,是个可以托付的。苏培盛,传朕旨意,敬嫔晋为敬妃,赐协理之权,协助皇后管理六宫。命内务府择吉日行册封礼。”
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还能捞着好事,敬妃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惊到了,愣愣的看着皇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